容嫔突然晕倒,牵机紧急觐见,夏望之在千栩宫内怒气冲天地发落人……这当中无论是哪一点,挂出去都足以令人遐想连篇。
更别说夏望之盛怒之下根本就是有意传到萧锦耳朵里,这么大的事情传出去,皇上竟然在千栩宫内亲自发落人,这一下,就算萧锦不想去……作为一个贤良淑德的皇后,她也必须得到场了。
待到萧锦赶到的时候,千栩宫已然是活生生打死了三个宫人,眼下第四个也是被打得血肉模糊。
容嫣娇弱地靠在贵妃榻上,半点都没有打算为这几个人求情的意思。
这里面必然有无辜者,不过眼下对于容嫣而言,能保住自己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至于这些人命……能活生生打死人的容嫔娘娘何时在乎过这个?
只恨自己不能生出一双利眼,看看这里头究竟有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萧锦来时正好看到这等场景,当即脸色就沉了下来。
“容嫔,你这是在做什么?”
夏望之心情原本就不佳,他将容嫣托付给了萧锦,结果这还没几天竟然就出了这么大的事,若非他一再追问,怕是这孩子还没落地就已经被人生生害死!
夏望之还没说话,容嫣倒是当先哭哭啼啼起来,“请皇后娘娘恕罪,皇上……皇上都是为了嫔妾,这千栩宫里有人要害嫔妾的孩子,皇上这是在为嫔妾查出凶手。”
“就算嫔妾有千不是万不是……可孩子何其无辜?”
夏望之看向萧锦的目光中有浓重的失望,这个孩子对他而言虽然意义非凡,可更多的其实却是对萧锦的一个考验。
他原本以为萧锦和萧珅不一样……可眼下看来,似乎这对父女并无二致。
一样的野心勃勃,一样的冷漠无情,一样的居心叵测。
萧锦倒是不太明白夏望之的失望从何而来,按说,她已经尽到了她应尽的义务,只是夏望之眼中那股失望中夹杂着凄凉,竟然让萧锦都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皇后,这宫里有人谋害朕的嫔妃,你这皇后是怎么当的?”
见夏望之居然把矛头直接指向萧锦,容嫣先是一愣,随即却有些慌了。
她眼下可还指望着萧锦帮她容家除掉容恨水,自然不得容得夏望之迁怒于她,忙不迭支起身来,“皇上,此事与皇后娘娘无关,这是嫔妾……”
“闭嘴。”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夏望之冷淡地呵斥了一声,没说完的话顿时卡在了嗓子眼,眼圈都红了。
容嫣虽然知道夏望之无情惯了,却没想到他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给她没脸,明明她肚子里还怀着他第一个孩子。
这样想着想着……容嫣的眼泪登时掉了下来。
在众人的目光中,大夏的皇后缓缓跪了下来,“臣妾未能及时察觉容嫔身体不妥,此乃臣妾失察,还请皇上恕罪。”
夏望之看着萧锦的动作,明明应当是相当解气的行为,可不知为何落在眼中却平白多了番烦躁。
“成何体统!”
容嫣的哭泣声止住了,她几乎是有些惊骇地察觉到帝后之间的某些暗涌,连嘴唇都有些颤抖了起来。
王太监左右看了看不好,悄悄做了手势,让人把地上的尸体和那打得半死的人都拖了下去,再将闲杂人等都清了出去,将地盘让给天家的这几位贵人。
哎哟……这差事可不好当,一个二个的都是爷,让他们下面的这些人简直没法干了。
不能不说,王太监能在夏望之身边这么多年,旁的不说,至少眼力见儿可是一等一的,眼下很明显萧锦过来之后夏望之的情绪转移了不少,那么自然便由得这位救火的皇后娘娘先顶上了。
这样以来,在场上的人就只剩下了四个。
夏望之似乎也从方才的失态中恢复了过来,但神色还是不算太好,他定定地看了萧锦半晌,忽地冷笑一声,“皇后方才不是问出了何事,那朕便让你明白什么叫出了何事。”
“牵机,你来说说看。”
方才牵机便一直站在一旁,只是这三人大戏着实太过精彩,这位凤头正盛的年轻太医自然知道暂避锋芒,不至于不识趣地前来激怒天子。
牵机一直面无表情地看着夏望之和萧锦的互动,他向来是个不爱理会是非之人,可却从夏望之的眼中看到了一种足以令人毛骨悚然的执念。
这执念是好是坏暂且不明,牵机向来行事谨慎,只打算暂时再观望观望,并不打算在此时便多言提醒萧锦,
“臣在。”
闻得夏望之的命令,牵机这才从旁边缓步走出,将眼下情形的来龙去脉详细说了一遍。
萧锦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此时却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陈太医说这宫里的受宠嫔妃体质绝大多数都是偏寒,此事非同小可,若是皇上当真要查的话,臣妾倒是建议不如多让几个太医同时诊脉,也好彼此佐证。”
是了,牵机进宫后是随早已身死的陈医令姓,而萧锦的那桩公案,宫里又有谁人不知晓?
夏望之对此似乎并不太动心,他只是一眨不眨的看着萧锦,“皇后说得轻巧,不如也让陈太医诊断一番,看皇后的体质究竟如何?”
萧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