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如此?”
萧锦终于失去了耐心,“你想从本宫处得到怎样的印象评价?”
秦端故意叹了口气,“娘娘难道不觉得,凤翎有些奇怪之处?”
萧锦心中骤然一跳,她和夏望之的约定暂时还没失效,可从秦端的语气来看,竟然是内里还有些别的隐情。
“倒是有些过于知书识礼了。”
秦端夸张地出了口气,“属下便知道娘娘发现了,这等腹有诗书气自华,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培养的出来的。”
“那倒也未必。”萧锦敷衍道。
秦端丝毫不在意萧锦的态度,“依臣之见,这位凤翎姑娘,说不得与皇上有关。”
萧锦心中重重一跳,“什么?”
秦端却似笑非笑看她一眼,“娘娘早就发现了吧,皇上对于这桩婚事的过于热衷,简直像是在迫切地把钱家绑上天家的战车。”
他没理会萧锦的脸色,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虽然说君臣君臣,可归根到底,还是婚姻一事才能真正拴住一个男人。”
“还有什么比在臣子身边安插一个属于天子的眼线更令人放心的举动?”
秦端的敏锐着实令人心惊,可他如果没有证据,那么说出来也不过全然是推测,不足以取信于人。
“依本宫看来,钱将军可是对那位凤翎姑娘很是中意。”
秦端却嗤笑一声,“娘娘怕是从没见过男子对心爱女子的眼神,钱将军那关心与其说是喜爱,倒不如说是抓住了一根登天的稻草。”
萧锦皱了皱眉道,“这不过是你的猜测罢了。”
“钱家打算两头投机,”秦端嗤笑一声,“先前就做出过先是派钱启武来送属下美人,再让钱孟起亲自与安乐王接洽之事……虽然做的光明正大反倒让人不好说什么,以为是关东豪强进京来打通关系,可就是这太光明正大,反而可疑。”
萧锦有些微诧,“此话又是如何说起?”
秦端道,“娘娘可知,钱老将军是谁的拥趸?”
萧锦不免有些愕然,“钱家镇守关东几代,何来拥趸一说?”
“娘娘也未免太过天真了些,”秦端的声音中透着股萧锦不熟悉的陌生感,“关东何等重要之地,若是朝中无人,不是得了天子放心,如若一旦拥兵自重或是发展到足以割据称雄,这等风险,谁敢?”
“钱老将军从驻守关东起就从未挪过位置,即便是先帝在时鞑靼血洗关东六十四屯的惨案也没能动摇他的位置。”
“娘娘认为,钱家朝中会无人?”
这话说的也未免太过□裸,萧锦不由皱眉,“你这消息是从何处得来?”
秦端却古怪地笑了笑,“娘娘,你忘记属下家是哪里了?”
萧锦呼吸忽地一窒,她只记得秦家乃是纯臣,即便在先前萧党和容党掐的如火如荼时也低调地保持着中立路线,可她却忘了,这朝上除却萧家,资历最老的却是秦家!
更关键的则是,秦家一系历来都在吏部任职,若非大夏有吏部尚书不得入阁这个不成文的规定的话,现下已告老的秦阁老说不定当真能成为身兼内阁大学士和吏部尚书的大夏第一人!
其圣宠之优渥,天子之信赖,可想而知!
吏部尚书掌管全国官吏的任免、考课、升降、调动、封勋等事务,秦家又是几代都在吏部经营,若说是这些秘辛,说不得还当真没有人能比秦家更清楚。
萧锦心中却忽然浮起一股对未知的警觉,她明明知道问下去可能会得到她所不愿意听见的答案,可她依旧将那句话问出了口。
“钱老将军的拥趸……是谁?”
问出这句话后,萧锦只觉得口里发干,那个名字已经呼之欲出,可她在没有得到最后的肯定前,依旧不愿意相信。
秦端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萧阁老。”
萧锦顿时只觉得耳中一炸,眼前什么都仿佛看不清起来,在她心中,萧珅为人正直,一向是为国为民,可为何看起来……却并非如她想象中那般?
“属下知道娘娘一时很难相信,”秦端叹了口气道,“但事实的确如此,昔年关东惨案也是由萧阁老一力压下,这才换得了今日的钱家。”
萧锦死死握住椅子扶手,她今天没有戴甲套,指甲因为用力过度都有些发白,“空口无凭……证据何在?”
“吏部的事情,多半就是口口相传,”秦端道,“除非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或者天子示意,否则很少有人会将纸质的证据流传下来。”
“今日属下也只是将属下打听到的消息禀报给娘娘,至于娘娘采信多少,又或者根本置之不理,都并非属下所能置喙。”
可眼下钱家却分明投向了夏望之……如果当真如秦端所言,钱家在钱老将军执掌时乃是父亲的拥趸,那为何却从未察觉出任何蛛丝马迹?
文官向来最是自诩清高,若当真是萧珅一力保住钱家,朝上又怎会没有任何消息流传出来……
萧锦微微眯起眼,“继续查下去,如果当真钱老将军拥趸父亲,那么便查出钱老将军现在何在,当年之事又是通过何种方式平息,昔年父亲不过甫入内阁,就算有能耐却也不会太大,如果能严丝合缝的将事情压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