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身边的自然都是老人精了,墨香姑姑见状笑道,“外边风大,两位主子都请里面去吧,在外边风口上站着小心吹了风。”
“皇后娘娘,请。”夏衍风度绝佳,此时看来倒当真像是闲云野鹤的神仙公子一般。
萧锦转过身去,当先进了麒麟阁。
从墨香的亲自来迎,再到安乐王的执礼甚恭,这一会功夫,只要是长了眼的都能看出来,说不定萧皇后的苦日子已经结束了。
萧锦几个月不出门,可一旦出来依旧是众人话题的焦点,从来妇人们嘴最碎,众人议论纷纷之下,目光便自然而然也扫到了容嫣身上。
容嫣只觉得芒刺在背,重重一跺脚,怒气冲冲地进了麒麟阁。
祈兰的目光则从一开始夏衍到来之时便死死黏在了他身上,半点都舍不得移开。
萧锦刚一进麒麟阁,便见太后笑眯眯冲着她招手,“皇后,快过来,让哀家好好瞧瞧,这身子可是大好了?”
这大不大好还不是得由你说了算,萧锦心中暗暗腹诽,面上却还是笑盈盈的,“托太后娘娘的福,觉着身子好多了。”
是好多了,可不是大好,至于好到哪个程度,那可说不定。
婆媳俩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夏望之来得最迟,一进门便笑道,“母后,儿子来晚了,还请母后宽恕则个。”
太后自然被他逗笑了,“哀家哪敢生皇上的气,还不快来坐下”
夏望之一眼瞥见太后身边的萧锦和夏衍,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对萧锦伸出手,自然而然地冲萧锦一笑,“还不快来扶着朕。”
夏衍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滞,随即便烟消云散。
夏望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要求,萧锦总不好落他面子,伸手扶过他时,登时闻得他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气,显然是才从前朝的宫宴上下来。虽然夏望之贵为天子,没人敢灌他的酒,可那么多皇亲国戚总不好个个都落了面子,再如何也喝了几杯。
因而当望帝从宫宴脱身再来后宫的家宴时,自然而然便有了些微醺的意思。
但凡是长辈都爱瞧一个齐齐整整、团团圆圆。见着帝后鹣鲽,太后自然笑得越发开心,一转眼看见夏衍也是笑容满面,心情自然更好,“既然皇上来了,那就准备开宴吧。”
“皇后娘娘要扶着皇兄,自然得在皇兄身边再加个座,儿臣便说不得撒个娇,在母后身边蹭点福气了。”夏衍冲太后笑眯眯道。
见到幼子如此,太后心都要化了,笑容也愈发开心,“好、好!”
这边上面是开心了,可下面的嫔妃们笑容便有些苦了。这里多得是刻意打扮精心准备的,说不得才艺能入了皇上的眼就能今夜承宠,可眼下皇后就在皇上身边坐着是怎么回事?
萧锦虽然持身甚正,也从不和她们争什么宠,但皇后毕竟是皇后,容嫣尚可以行那羊车之事,但若是换了萧锦……好日子可就没了!
这里面说不得最开心的便是容嫣,面上虽然挂着一贯温柔娇怯的微笑,但案下的手却是死死揪着帕子。
方才那甲套已经扔了,再重新换了副来,更衬得她十指纤纤,哪里有半分方才血腥骇人的模样。
夏望之借着酒劲靠在萧锦肩上,忽地低低一笑,热气喷在萧锦耳后直教她觉得浑身发麻,“阿锦,这样你可满意了?”
任是萧大皇后向来见惯了突发事件,此时却也忍不住有些嘴角抽搐,他是哪里来的自信她抱病数月实则是以退为进来邀宠?
萧锦不动声色抽出一根手指,在夏望之腰间用力一戳,后者登时面目狰狞地瞬间坐直了身体。
他动作太过突兀,太后见状顿时关心道,“皇上,可是觉得身体有什么不适?”
“不不,”夏望之被那一指戳得简直魂飞天外,咬牙切齿道,“儿臣只是骤然想起一事。”
萧锦亲切温柔地补刀道,“皇上想到方才忘了更衣,此时想来是有些急了。”
夏衍眼力好,早在暗处便看清了究竟是何事,此时忍笑忍得面部抽搐,太后犹自没察觉内里的波涛汹涌,点头道,“既然如此,那衍儿便扶着你皇兄去吧。”
夏衍:“……”
难兄难弟一起扶持着出了门,萧锦眼观鼻鼻观心,却听得太后含笑道,“皇后和皇上感情真好。”
萧锦被这神来一刀捅得面不改色,淡定道,“太后谬赞。”
整场家宴都是由容嫣一手筹备,能耐不能耐暂且得两说,但至少一点,看得出来绝对是用了心思的。
太后即便再不喜容嫣,可看她下巴尖尖,一副劳累过度的模样还是出言嘉许道,“容妃着实用了心思。”
容嫣万万没想到能从太后口中得到一句赞许,惊喜交集道,“此、此乃臣妾分内之事!”
太后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言,容嫣心中有些失望,又不好表露出来,对祈兰使了个眼色,示意让她再去看看戏班戏台子一应是否都妥当了。
说是家宴,多少嫔妃美人铆足了劲就为了在此时赢得皇上青眼,偏偏夏望之今日不知中了什么邪,往日里最是不爱搭理皇后的人今儿个却偏偏硬要皇后待在身边。
无论是杨才人的凌波舞抑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