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还想悄悄去帮圣上圆圆场,可眼见夏望之走得大步流星,顿觉势单力孤的他立时像被火燎着屁股一样,忙不迭加快了脚步。
待到回了御书房,望帝倒是心情十分愉悦,可王太监却是满头大汗,他是知道今天太后特意留了皇后一叙的,可无奈夏望之压根不买账。
……简直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眼见得夏望之开始愉悦地哼起了小调,王太监咬了咬牙,小心翼翼道,“皇上……您今晚,真不去皇后娘娘那?”
“朕不是去过了?”夏望之奇道,“朕明明还在她门口站了好一会。”
……此去非彼去啊,王太监简直想哭了。
“那皇上您今晚打算翻谁的牌子?”眼见劝说无望,王太监只得愁眉苦脸把托盘又请了过来。
新入宫的几名秀女牌子被摆在最显眼的位置,正当中便是容晴。
不料人夏望之连看都不看一眼,径直摆了摆手道,“就容妃吧。”
……还容妃哪?
王太监垂死挣扎道,“皇上,您要不要试着……”
夏望之站直身子,淡淡瞥了他一眼,后者顿时连滚带爬地将盘子收起来,“奴才这就去!”
早这么聪明不就好了?
夏望之心底冷哼一声,想起新进宫的几个嫔妃,再想想那浑身的丰腴,顿时觉得心口像被堵了团冷了的肥油一般腻歪的不得了。
给朕添堵,萧锦,你还嫩着呢。
第21章 水泼不进
天还未亮,只听得门外轻轻敲了三声,夏望之长长出了口气,还未睁眼便听得身侧有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身旁的人轻手轻脚下了床,再过了片刻功夫,便听得容嫣温柔的声音在耳侧响起,“皇上,该起了。”
夏望之刚坐起身,面上便敷上一条温热的手巾轻轻擦拭解乏,所有宫女都被拦在门外,这一刻两人间倒真有了些尘世夫妻的小小温馨。
这也是容嫣做得最好的地方。
自她入宫以来,所有早上服侍夏望之之事都是她亲力亲为,这一点上完全没有旁的嫔妃的装腔作势,也是夏望之最为喜爱的一点。
但凡是男人都有虚荣心,若是能有美人对其死心塌地那自然更是锦上添花。
“皇上,昨晚臣妾已经吩咐备下了您爱用的百福捧寿糕,一会可要多用些才是。”容嫣温柔道,她身上只披着单衣,手中捧着的却是早已暖好的夏望之的朝服。
烛光摇曳下,夏望之刚想将美人揽在怀中温存一番,不料却摸得玉手冰凉,不禁微微皱眉道,“怎么不多穿些?”
容嫣笑道,“穿衣服动静太大,怕吵着了皇上。”
夏望之目光微微一动,而后其中各种温柔缱绻自不必说。
可惜望帝的好心情没能保持很久,虽然冬日里一般无甚大事,可这就代表着那些个吃饱了撑的言官会有更多的时间来挑刺。
但即便如此,待到最后一个朝臣汇报完政事后也已是过了数个时辰。夏望之只坐得腰酸背痛,偏偏还不好活动,只得不住用眼神示意王太监赶紧速战速决好回去休息。
王太监自然迅速捕捉到了主子的意思,挺胸收腹,中气十足地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夏望之顿觉舒心,刚想起身便听得下面有人铿锵有力地喊道。
“臣,有本要奏!”
夏望之:“……”
黑着脸的望帝只好又坐回龙椅,面无表情地看着方才启奏的那个老不死言官,“讲。”
“臣闻得自选秀后,皇上一直未踏足新选秀女之门,此事当真?”那张言官山羊胡子都快垂到胸口,却依旧在为老不尊地履行“职责”。
“选秀劳民伤财,为了天家子嗣才不得不权衡行事,还请皇上多为社稷着想,多多临幸新选秀女,开枝散叶,以保我大夏福泽永昌。”
他毫不脸红地当众议论着天子的后宫秘事,在场的朝臣们先是哗然,联想到前些日子望帝亲自下发的脉案,再看向龙椅上天子的眼神中便多了几分微妙。
……这有了新人却不临幸,莫不是皇上当真有了什么不能为人道的难处?
朕要临幸谁干卿底事!
夏望之搬起石头反倒砸了自己的脚,脸色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
这便是大夏言官风闻奏事的不妥之处。这帮子咸吃萝卜淡操心的玩意平日里最擅的便是捕风捉影,眼下竟然连天子的床榻之事都开始管了!
简直荒谬!
毕竟秀女入宫也未太久,众臣体谅望帝身子“虚弱”,此事也不过只是一提,毕竟万一皇上当真有什么难处……都是男人,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王太监忍笑忍得很是辛苦,却见自家主子面如黑铁,顿时不敢再笑,眼观鼻鼻观心大喝一声,“肃静!”
窃窃私语的众朝臣这才安静了下来。夏望之一眼瞥见站在最前的萧首辅仪态翩然,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本能地便觉得心中有几分发毛。
……毕竟无论是被首辅还是被岳丈怀疑某些方面有问题都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正当此时,萧首辅上前一步,拱手道,“开枝散叶虽重要,但还请皇上以龙体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