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的就是爱上不该爱的人,尤其是在看不清自己所处的状况再有个执拗的性子。像姚雀华这样的事情纵然是在现代也免不了悲剧的结局,何况等级制度如此分明的大云朝?
麻雀变凤凰的事情都是童话故事罢了,闲暇之时聊作消遣而已,当真了就是自讨苦吃。而姚雀华分明是在自讨苦吃这条道路上撒欢儿的折腾,还甘之如饴。
晚饭后姚燕语一个人靠在榻上,因为没心思看书也没心思整理手稿,便默默地展开神思维想自己的心事。
她甚至想到若是自己被送进庵堂去陪伴青灯古佛会怎么做?大概自己也不会甘于寂寞会时刻想着怎样离开,但就算自己要离开,也要把将来的路安排好才会行动。
对啊!姚燕语恍然暗叹:姚雀华一定也安排好了自己的后路!
姚雀华出家不是一日两日了,这几年她一直安分守己的呆在庵堂里吃斋念佛,姚家每隔几个月就会有人去庵堂看她顺便送些银钱,王夫人虽然狠心把她推进了佛门,但终归不会不管她。
她应该早就想要走了,只是因为姚家的人一直关注着她,所以她想走也走不了!
姚燕语的手指在小炕桌上轻轻地敲了两下,心道如果是她蓄意出走,那就不用太担心了,至少她不是盲目的逃离被乱民夹裹了去。
忙乱了几日之后,韩明灿带着儿子女儿乘船北去,送走了韩明灿的第二日,姚燕语派出去暗访姚雀华的许侍阳也带了消息回来:那日借住庵堂的灾民不是廉州来的,不过在那批灾民之前也就是今年夏天发生水灾的时候,庵堂里曾经收留过好几拨灾民,其中就有廉州来的。但往廉州方向去的路上已经派人去查询过,并没有什么人会同一个年轻的尼姑经过。
这跟没有消息也没什么两样。姚燕语摆了摆手,只吩咐继续去查,不要走漏风声,事情一定要办得谨慎些。
许侍阳刚下去,白蔻便匆匆的进来。
“什么事?”姚燕语看她神色有些慌乱,蹙眉问。
白蔻神色紧张的回道:“夫人,宿州出现一大股海贼,剑湖上已经打起来了,海贼分出两股势力分别王南往北袭扰,侯爷已经下令各城加强戒备准备迎敌。”
“我们从广西那边运得药材到了哪里了?”姚燕语蹙眉问。
“应该还没进江浙,这样一闹,怕是要耽误些日子了。”白蔻应道。
“这些海贼真是可恶。”姚燕语愤愤的骂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本来前阵子因为水患的缘故,江宁各地的药铺都缺了货,现在货没有补进来,海贼又来了。
“侯爷派人传话回来,叮嘱夫人近日不要出城,去衙门的时候也要多加小心,并吩咐奴婢们要时刻不离夫人左右。”白蔻又道。
“难道海贼还能打进江宁城来?若真的打进来,我们就算是千般防备也是无用的。”姚燕语叹道。
“自然不会打进来,但就怕那些人狗急跳墙,再乔装打扮了来袭击夫人。”
“说的也是。”姚燕语自嘲的笑了笑,“我都成了被劫持的专业户了。为什么那些人打不过侯爷就知道盯着我?我看上去就那么好欺负吗?”至少前阵子自己一出手就杀死两个劫匪的事情应该能震撼住一些人吧?就没有人把此事编成戏剧书本子什么的在各大茶肆酒楼给宣扬宣扬?
就算咱算不上什么女侠,这手上也有几条人命了吧。
姚燕语无奈的叹息,放在之前,她是绝对不相信自己也会杀人的。用卫章的话说,自己是个医者,这双手是用来救人的。可一路走到今天,她不仅杀人了,还不只是杀了一个两个。
而此时的宁侯爷卫章,正率领他的烈鹰卫以及剑湖水师在剑湖之上跟三十几船海贼打得热火朝天。
如今的大云水师已经有了火炮装备,不过水师的火炮是自己制造的,却远远比不上海贼那些西洋货来的精巧细致,威力大,打得既远又准,一炮能哄百丈之外。不像大云朝的炮火,又笨又重,还打不远,外加十有一二还会哑炮。
话说这些海贼原本是前朝的百姓,前朝末年,因为皇帝昏庸无道,徭役赋税十分繁重,弄得百姓们活不下去了便都揭竿而起,战火逐渐蔓延,有些百姓不愿被抓去打仗,便逃去海上漂泊。
起初这些人以靠打渔为生,但战乱之年,渔民的日子也不好过。之后大云朝建立,为了保护沿海百姓开始实行禁海。这些人迫于生计又跟东倭的浪人联合起来,往南往东扩展,跟琉球群岛,还跟南洋人,佛郎机人以及印度人甚至葡萄牙人一起争海路,占海峡,收保护费什么的。
多年来,这些人逐渐形成规模,平时跟各国各部的人之间抢掠自然有,抢不过就跟人家称兄道弟花钱做生意。大云建国至今,这些人就漂泊在海上,经过百十年的发展,如今已经形成了一股可怕的力量。
如今南洋海面上的生意不好做,西方海盗逐渐猖獗,人家的器械先进,海船又坚固,这些人争不过人家,便反过头来把矛头对准了大云,开始多次袭扰沿海百姓。
卫章跟这些人小规模的交过几次手,知道自家水师的火器比不过人家,所以只能拼点别的。
他命人在剑湖里早就布下了无数道暗礁暗雷,贼船一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