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城里没有药,她还能怎么样?太乙神针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回吧?她一个人给全江宁城的百姓看病?累不死她!”
“而且,我听说这位姚神医怀孕了,受不得累。”
“真的假的?”
“八成是真的。不然宁侯也跟着来了江宁?”
“不是因为海贼么?”
“海贼……”
说到海贼,这几位爷们儿立刻来了兴致,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起来,一时忘了自己坐在这里是为了什么事情了。
姚燕语又等了两日,等到手中的诉状全到江宁城里的每一家药铺之后,便向知府借兵去每个药铺拿人。
当然,事情在没有审讯之前谁也不能判定谁有罪。姚院判是懂法度的人,她拿人的理由很单纯:有人告你们药铺谋不义之财,害百姓的性命,所以药监署来拿人回去审问。
各大药商都有了准备,被药监署拿去的都是忠心可靠能言善辩之人,自然不会将药铺的把柄送到姚院判的手里。
不过他们还是算猜错了姚院判的棋——人是被拿去了,姚院判却没急着审讯,而是把人都关进了府衙的大牢。
而且一关进去就没了动静,好像已经忘了还要提审这回事儿。
一开始药商们还想着如何去打通知府那边的关节,花点银子把人弄出来完事儿。谁知道找到知府,知府说药监署那边不开审,这事儿他也不好插手,还是等等吧。
于是又得等。这一等就等到了腊月二十三。
这都过小年了,各家药商的得力手下还在牢狱里关着呢,虽然是奴才,可也都是些得力的奴才,本来也没多大点事儿,总不能让他们在牢里过年吧?这些人能做到替东家挡灾的份上,至少都拖家带口了,那些媳妇孩子们天天来主子跟前淌眼抹泪的,这年还过不过了?
而且,有一家生意做得小的药商因为怕坏了事儿,居然把自己的堂弟给送去受审,结果堂弟一直没出来,这位东家差点被家中叔父婶娘给逼得去上吊,恨不得自己进去把堂弟给换回来。
以金老为首的众位药商们再一次坐不住了。
大家又趁着小年的功夫聚在一起,商议着该如何把自己的人先从牢狱里弄出来。一切等过了年再说。
但这事儿的主动权掌握在姚燕语的手里,他们早就往知府那边探过消息了,知府大人说,姚院判手里有皇上的圣旨,但凡跟医药有关系的官司,知府衙门必须会同药监署一起审理。知府大人收了药商们的好处自然要问一问姚院判何时审理,熟料姚院判只给了他一个字:等。
等谁?等什么时候?等着干什么?知府大人的心里明镜似的,但就是没办法再多说多问了。
因为姚院判嘴上虽然没说心里早把知府大人跟那些药商划到一起去了。问了也是白问,说了也是白说,说不定还得被姚院判给安上一个官商勾结的罪名,一道密奏送往京城,自己头上的乌纱帽就保不住了。
药商们商议了半天,最后选出黄兴义为代表去拜访这位姚院判。
理由么,黄兴义是现在江宁药行商会的副会长,他去,身份有了,面子有了,姓姚的女人就算是提个什么要求他也能替药行的爷们儿答应下来。再说了,你总不能让金老出面吧?哪有战事刚开,老将就出马的道理?
黄兴义借着过年的由头,准备了一份厚礼,坐着好话的黑漆油壁车往姚燕语的住处来。
恰好这日卫章也在,年关将至,姚燕语也不去衙门了,只在家里看着丫鬟们试穿新衣,分挑首饰,预备着过年的事情。旁边凌霄也在试穿一件白虎皮大红锦缎的小坎肩,小家伙白净圆润的包子脸被大红锦缎衬得越发粉团玉琢似的可爱,姚燕语见了十分的欢喜。
正说笑间,前面有人来回,说江宁黄家的三爷来了,说是有要事求见夫人。
姚燕语笑了笑,对来人淡淡的吩咐道:“若是私事,就请侯爷去见客,若是公事,就请明儿药监署去说。”
来人应了一声,转身去前面传话。
黄兴义来姚家私邸自然不能说是公事,于是下人又去回了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