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丢了脸面。
云琨微笑着摇了摇头,劝道:“父王不必担心,瑶儿的性子您还不知道么?高傲的很,天下人都不放在眼里。她这样的,怎么可能屈人之下?”
“那她非要跟姚燕语去湖州做什么?!”诚王爷不满的瞪了儿子一眼。
“她跟我说,大云帝都里上至皇上,下到百姓,都满口称赞那辅国夫人天下无双。可她就偏偏看不出她姚燕语除了医术之外到底哪里还比别人强。所以她要跟在她身边了解她,知道自己这辈子败在什么样的人手下。”云琨轻笑道。
“胡闹!”诚王爷生气的哼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身份,都有自己要过的日子!这怎么比?”
云琨耐心的劝道:“反正她这个心结不解开,终身之事便一直没办法定下来。她也不小了,不能再蹉跎下去了,倒不如让姚燕语这一剂药让她清醒一下。”
“歪理!”诚王爷沉沉的呼出一口浊气,瞧着书案上的谍报,“湖州那边的境况十分不乐观。她们两个人必须早些回来。”
云琨却摇头说道:“我倒是觉得,咱们两千精锐锦麟卫如此张扬的进驻湖州,倒是能给那些人当头棒喝。让他们有所收敛。”
“如果姚燕语和瑶儿不在那里,我倒是很欣赏你这一招当头棒喝!可是我不能那瑶儿当幌子。姚燕语更是我大云朝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能有任何闪失。”诚王爷的拳头攥的发白,沉思片刻后,又道:“这事儿不能瞒着皇上了,我今晚进宫。”
“父王?”云琨看着诚王爷急匆匆离去的背影追了两步,又不得不停了下来。
进宫,见皇上……也不一定有用吧?皇上现在什么心情别人不知道,身为同胞兄弟,诚王爷是很有数的。这两年朝中诸多事情一件接一件的下来,皇上一下子老了十岁。原本鬓间的几缕白发竟在这短短的几个月内变成了满头花白。
诚王爷进紫宸宫那是不需要禀报的,但当他一脚迈进去之后闻到大殿里沉沉的安神香时,便知道自己来晚了。怀恩歉然的躬身,悄声道:“万岁爷刚睡着,王爷是有什么急事么?”
“没有。”诚王爷立刻摇头:“我就是挂念皇兄,一时睡不着便想进来瞧瞧他。今晚皇兄吃饭怎样?”
怀恩幽幽的叹了口气,低声说道:“素嫔娘娘亲自下厨做的豆腐皮儿的小素包子万岁爷吃了两口,然后就进了小半碗山参米粥。”
诚王爷闻言沉沉的叹了口气,又问:“姚夫人留下的消食丸没给皇兄用么?”
“素嫔娘娘说,那丸药早饭后用比较好。晚饭的话,皇上若实在不想吃,也不能强求。吃多了夜里积食更不好。”怀恩小心翼翼的回道。
“也是。”诚王爷点了点头,无奈的叹道:“行了,你们多尽心照应,我先回去了。”
“送王爷。”怀恩忙躬身下去。
从宫里回来,诚王爷比之前冷静了许多,也更加忧心。
大皇子私挖银矿,不按建制扩充护卫的事情若是让皇上知道了,未免又要大动干戈。以皇上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再也经受不起这样的事情了。可若是引而不报,又怕将来真的酿成大乱,自己也就成了大云朝的千古罪人。将来百年之后,还有何颜面去见母后?
诚王爷一夜没合眼,思来想去,最后还是觉得兹事体大,他不能只是隐瞒,便换了一身便装,低调的去了凝华战公主府。
凝华长公主这两年越发的清心,只一味的研究养生之道,国家大事不用她一个公主操心,而家里的事情则由两个儿媳妇打点,她心情好了便逗逗孙子,再不问那些琐事杂务。
诚王爷亲自到访让凝华长公主有些纳闷,这两年他们姐弟俩因为儿女的婚事闹得有点僵,走动远比往日少了许多。但不管怎样,二人毕竟是亲姐弟,一个娘胎里养出来的,从小到大的情分做不得假。
诚王爷被请至长公主跟前,老姐弟俩见礼后落座,丫鬟奉上香茶便各自退下。
凝华长公主因问:“七弟这个时候来必然是有要紧的事情了?有事尽管说,姐姐能帮你的肯定帮你。”
诚王爷也不隐瞒,便把大皇子在岭南的所作所为都跟凝华长公主细说了一遍。
凝华长公主听完后叹道:“这是国家大事啊!你怎么不去跟皇兄说,反而跑到我这里来啰嗦?”
诚王爷叫了一声‘姐姐’,然后叹道:“你当我不想跟皇兄说啊?皇兄现在哪里还受的了这样的刺激?再说,大皇子这些事情做的是有点出格,但他毕竟还没反。若是皇兄一怒之下真把他给杀了……难道你不心疼?”
凝华长公主听完这话不禁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天家无父子啊!”
“可话虽这样说,我怕这事儿一捅上去,老大还没怎么样呢,皇兄就先受不住了!这个时候姚院判又没再京城,到时候谁能力挽狂澜?”
凝华长公主点头:“说到底,还是皇兄的身子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