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边姚燕语刚给萧旦把前臂骨接好,打好石膏弄好夹板,麻醉的银针还没取出来,皇上跟前的怀恩公公就到了,一起回来的还有国医馆的老院令张苍北。
“姚大人,皇上问萧老师的伤没什么大碍吧?”怀恩一脸关切的问。
姚燕语把银针从萧帝师的肩膀上拔了出来,方叹道:“请公公替臣下回皇上,萧老的前臂骨骨折了,需要休养一段时间。这次是我失职,等会儿我便进宫向皇上请罪。”
一直在旁边打下手,不敢多说一句话的医女林素墨忙闪身而出,向怀恩说道:“这事儿是奴婢的错,今天是奴婢负责照顾萧老侯爷的,当时效劳侯爷摔倒,是因为奴婢没能及时扶住,跟姚大人无关,请公公把奴婢绑了去,向皇上请罪。”
姚燕语皱眉道:“你不过区区一个掌药医女而已,这件事情你还负不起责任。还不退下?”
“大人?”林素墨转头看着姚燕语,眼圈儿泛红仿佛一只惊恐的小兔子,但惊恐中依然透着几分清澈坦荡。
姚燕语淡淡的笑了笑,说道:“今天是我来晚了,所以这事儿与你无关,退下。”
一直不说话的卫章上前两步和姚燕语齐肩而立:“公公,我家夫人是因为要给我处理伤口所以才晚了半个时辰。所以追根究底,应该是本将的责任。这边老侯爷的手臂受伤,老病根儿也有些反复,一时怕还离不得人,不如我跟公公一起进宫向皇上请罪。”
张苍北哼了一声,不屑的瞥了一眼卫章:“我国医馆的事情,要负责人也轮不到将军。将军既然负伤,就请去旁边休息,这样站在这里,伤口若是反复,说起来是伤患不听话呢,还是我徒儿医术不精?”
卫章转头看着张苍北,正要反驳,那边病床上的萧老爷子又开口了:“这事儿怪不得别人,是我自己不小心。那个姓林的小丫头提醒我,说我今天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要我不要走太多的路,是我自己不听,在这院子里多走了两圈,所以才这样。不怪他们。”
怀恩叹了口气,又无奈的笑道:“将军,姚夫人,请二位不必担心,圣上并没说要问谁的罪。圣上只是让咱过来问一问,自然是不放心萧老爷子的身体,张老大人刚刚也在皇上身边,皇上的原话老大人想必也听见了?好啦,只要萧老爷子的伤没什么大碍就好。别的事情,诸位还是等皇上的圣旨吧。”
姚燕语闻言看了一眼张苍北,张苍北朝着怀恩点头:“公公所言甚是,那就请公公将这里的情况如实跟皇上汇报吧。”
“老院令说的是,诸位且忙,咱家告辞了。”怀恩微微一笑,朝着张苍北和卫章等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姚燕语送怀恩出门后转回来,看见卫章依然站在那里,便皱眉问:“卫将军的腿还要不要了?”
张苍北闻言看了卫章一眼,皱眉吩咐:“来人,送卫将军去厢房歇息。”
卫章还想说什么,但看见姚燕语不悦的脸色,便没再开口,只一瘸一拐的出去了。
恰好萧霖得到消息匆匆赶来,跟卫章走了个对过儿,因见卫章走路的样子,便着急的问:“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小伤。”卫章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门帘,又道:“你家老爷子摔了一跤前臂骨骨折了,燕语已经给他接好,其他没什么大碍,只要用心将养就好。你进去看看吧。”
“好,等我回头再去府上看你。”萧霖记挂着祖父,也没多说,朝着卫章拱了拱手便进屋去了。
卫章看着被萧霖甩上的门帘,面色阴郁,原地站了一会儿,方才离去。
萧霖进屋后自然先去看自家祖父,然后又向姚燕语道谢。
不管怎么说,萧老爷子摔断了胳膊还是姚燕语给接上的,至于如何会摔了,萧老爷子早就说了,是他今天早晨多走了两圈路,一时腿软头晕,不防备就摔了,完全是意外,谁也怪不得。
萧霖也相信老爷子摔断了胳膊不假,却没摔糊涂了心,所以更不会怪姚燕语。张苍北却冷冷的哼了一声,说道:“萧老侯爷不怪别人,可却挡不住有心人利用这件事儿来兴风作浪。”
“老院令的意思是?”萧霖一怔,立刻皱起了眉头。
张苍北冷声哼道:“朝中早就有人妒忌一个女子能有三品职衔又得皇上重用,之前没事还编造出一些事情来诽谤中伤,如今有了这件事儿,他们岂能错过?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明日朝堂之上,必定有人弹劾国医馆的姚御医一个渎职之罪。”
萧霖不悦的皱眉:“我萧家不说这话,谁又有权力说?”
“有权力弹劾的人多了。御史台就坐着几十位。”
“姚大人……”萧霖想说姚远之身为都察院右御史大夫岂能容手下人胡乱弹劾。但话未出口便先叹了口气。御史台的使命便在于弹劾一切可弹劾之人,就算是弄错了,大不了也只是被皇上斥责一句言语过激而已,又不会获罪,还能博得一个直言上谏不与权贵同流合污的美名,何乐而不为?
姚燕语轻笑:“二位不要为难了。大不了脱了这身衣服回家去,不当医官,我还是个二品诰命夫人呢,怕什么。”
萧霖摇头笑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