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忍不住往外涌,差点哭出声来。
现在的芝香,面黄肌瘦一脸菜色,一身青灰色的麻布衣裙,衣服单薄的不像样子,整个人在寒风里瑟瑟发抖。再看那双巧手,如今竟生满了冻疮,红肿溃烂,哪里还有当时模样的一二分!
“给姑娘请安。”芝香福身下去,被苏玉蘅一把拉住。
“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苏玉蘅哽咽着。
“姑娘不要难过。”芝香忙安慰苏玉蘅,“奴婢还过得去。”
苏玉蘅流着泪摇头:“是我对不起你们!我对不起大长公主……是我无能,我无用……”
“姑娘不要自责,这不是姑娘的错。”芝香拉着苏玉蘅进了自己的小屋去,小小的屋子里雪洞一样冰冷,琢玉带着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马车上的手炉脚炉都拿进来,填了满满的炭火。
苏玉蘅把自己的手炉塞到芝香的怀里,又问菱香现在怎样了。
芝香苦笑道:“菱香上个月跟曹管事的儿子成婚了,昨日曹管事回家,带着儿子媳妇一起走的。”
“那安嬷嬷她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芝香无奈的叹道:“安嬷嬷身子早就不好了,这里条件有限,姑娘也见了。安嬷嬷年纪大了,能熬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
其实不用说,苏玉蘅只看芝香的状况也能明白。
大长公主身边的这些人之前过的是什么日子?像安嬷嬷的饮食起居怕是比陆夫人也差不到哪里去。如今一下子被送到这荒郊野外来,再加上有人故意折腾磨搓,能活一年多真的已经是奇迹了。
苏玉蘅真是恨自己,当时为什么只顾着悲伤,没想到这些人的处境。现如今人死的死散的散,只剩下这么个孤苦伶仃的小丫鬟了!
这边苏玉蘅拉着芝香的手淌眼抹泪之余,又把当时大长公主去世的情景回忆了一遍。
芝香忍不住叹息:“当时太医说大长公主总还有十几日的光景,奴婢还特意去做大长公主喜欢吃的小米牛乳粥,只可惜一盅粥还没炖好,大长公主就去了!”
苏玉蘅听了这话,因问:“你是说,当时大长公主还说想吃粥?”
“是啊。所以奴婢才去膳房么。”芝香点头说道。
“那当时还有什么人在?”
“侯爷和各位爷都在。还有安嬷嬷也在跟前。”
苏玉蘅轻轻地叹了口气:“那么多人在跟前……可大长公主临去的时候,眼前只有大太太在。”
正说着,外边有人回:“奴才霍二给姑娘请安,曹管事走之前把这里的大小适宜交给了奴才。奴才不知姑娘来,未曾准备,让姑娘受委屈了,奴才真真该死。这里阴冷,且请姑娘移步往正院去用茶。”
苏玉蘅懒得跟这个什么霍二多说什么,只拉着芝香的手起身说道:“从现在开始,你跟着我吧。”
芝香愣愣的没回过神来。苏玉蘅又吩咐琢玉:“带人把她的东西收拾一下,明儿跟我回城。”说完又环顾这破烂的屋子,叹道:“捡着要紧的收拾,不要紧的就丢掉吧。”
芝香这才跪下去:“奴婢谢姑娘大恩。”
大长公主身为皇室公主,守墓的这些人自然也不会太苦,朝廷早就拨下银子来在这边修盖屋舍,定候府自然也会出钱出力安排。旁边一带的空地早就成了一个小庄子,主子们来祭祀时歇脚住宿的地方也早有安排。就算是管事不在,这些人也不敢怠慢。
天寒地冻,这里自然不比家里,苏玉蘅也无心睡眠,只拉着芝香守着火盆说了一夜的话。至第二日一早又去大长公主墓前上香祭拜一番后,便带着芝香返回。
对于芝香被三姑娘带回去这件事情,这些守墓之人是不敢有什么怨言的。他们都是定候府的奴才,主子说让谁来,谁就得来,说让谁回去,谁就回去。多说无益。
回去的路上,苏玉蘅让芝香坐在自己的马车里取暖。琢玉见自家姑娘因为悲伤哭泣也一夜未眠,一双眼睛红肿不堪,便劝道:“姑娘稍微睡一会儿吧,咱们得赶大半天的路呢。您昨晚一夜没睡,这身子可受不了。”
这辆马车挺大,里面也备有一张窄榻,榻上铺了一张狼皮大褥子,还有靠枕引枕等,苏玉蘅靠在榻上,琢玉把她的羽缎斗篷展开盖在身上,又把手炉里的炭火博旺,用帕子包了放在她怀里。苏姑娘便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马车一路颠簸而行,随行的丫鬟都挤在这一辆大马车里,十二名护卫前后护送,按说应该是万无一失的。只是行至半路,在穿过一片山林的时候,旁边山里忽然滚出来几个大石头,咕噜噜滚到路上,挡住了马车。
随行的护卫低声咒骂了几句脏话,前面几个人下马去搬开石头的时候,山林里冲出一伙儿人。
人不多,也就七八个。但个个儿都是一身黑衣,黑布蒙面,只露着两只眼睛。
“保护姑娘!”护卫头领一声高喝,十几个人把马车围在了中间。
这伙人号称是劫道的,什么此山是我开云云,嚷嚷了一大通,反正就是留下银子,就让你们过,否则谁也别想过去。
这若是一般富户,说不定丢下些银子也就罢了。可这是定候府的马车,岂容这些毛贼放肆?于是护卫们二话不说直接超兵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