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卫章没听清楚,侧脸低声问。
“没什么。”姚燕语轻轻摇头,心道,你居然为了我,妄杀了那么多人……不过换做是你,如果有人伤了你,恐怕我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的。于是她又无奈的叹道:“都说帝王之怒,血流千里。想不到将军一怒也如此可怕。”
卫章握着她的手,声音低沉暗哑而坚决有力:“从今以后,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你一分一毫。”
姚燕语笑了笑却无话可说,唯有更紧的靠在他的怀里。
当晚,姚燕语睡下,卫章便坐在榻前的毯子上守着。
至半夜时分,姚燕语被手上滚烫的温度弄醒,迷迷糊糊的摸了一下,然后陡然清醒过来,再探手抚上他的额头,只觉滚烫,体温至少三十九度以上。一时惊慌,忙喊翠微。守在角落里的翠微应声起身,卫章却睡得迷迷糊糊。
姚燕语忍着伤口的疼痛慢慢的坐起来,吩咐翠微:“将军发热了,快,叫翠萍进来扶他起来。”
翠萍已经听见动静进来,和翠微二人把卫章从榻前扶起来架起他送到旁边的一张胡床上。
“弄白开水给他喝。”姚燕语说着,推开被子慢慢地下床,捂着腹上的伤口,走到近前,抓过卫章的手腕给他诊脉。
翠微倒了水来,和翠萍一起给卫章灌了下去,又心疼的劝道:“姑娘,将军自幼习武,身强体壮,不会有事的。你还是先去床上躺着吧!”
姚燕语放下卫章的手,自顾吩咐:“拿银翘丸给他吃下去,要三颗。”
翠萍忙答应着取了药来,掰开卫章的嘴巴放进去,又给他灌了一口水。
卫章迷迷糊糊的靠在胡床上,似是感觉到有人给他吃东西,还伸出手去无力的抓了一把,迷迷糊糊的叫了一声:“燕语……”
翠萍无奈的拿了一件羽缎斗篷来盖在姚燕语身上,姚燕语一把抱住斗篷,又吩咐道:“拿被子给他盖上,等他发汗,再给他灌白开水。”
没一会儿的功夫,卫章果然发出汗来。翠微和翠萍又忙着给他灌下两碗白开水。
两个时辰之后,姚燕语靠在他身边小睡了一会儿醒过来,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没那么烫了,便又叫翠微给他服下三颗银翘丸并两碗白开水。
至第二日清晨,卫章的高热已经全退,只是人全身酸软无力,睁开眼睛看见靠在自己身上沉睡的姚燕语,再看看两个人居然挤在胡床之上而那边的床榻上却空无一人,一时有些发懵。
“将军醒了!”翠微轻声叹道,“昨晚将军高热,可把我们姑娘给吓坏了。”
“我发了高热?”卫章皱着眉头抬起手臂摸了摸自己的脑门,脑门上犹自汗津津的一片冰凉。于是轻声一叹,想要起身,却浑身无力。
姚燕语已经醒来,眼睛没睁开就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被他一把抓住了手。
“先起来。”姚燕语感觉他的手心温度带这一丝沁凉,便放了心。
卫章慢慢地坐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臂,身上恢复了几分力气,便皱眉看着姚燕语,皱眉问:“谁让你下地走动的?”
姚燕语给了他一个白眼,没理他。卫章欠身把人抱起来送回到床上去,不悦的说道:“我问过卢军医了,她说不满一个月不许你下床走动。”
姚燕语不服的瞪回去:“我自己就懂医术,难道我不知道?”
卫章立刻反驳:“病在你的身上,所以得听我的。”
姚燕语还想再说,被卫章打断:“现在休息,不许跟我顶嘴。”
“……”姚燕语扁了扁嘴巴,微微转过头去。
卫章见她这般,只得又抓过她的手,低声说道:“你要我怎么样,才肯听话?”
姚燕语又忍不住转头看他,疏朗的眉,笔直的鼻,瘦削的脸颊和利落的唇线,只有寥寥几笔,甚至略带生硬,却因为一刹那间极致动容的神情,化作一张柔软迷人的脸。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样的人,就算是为了他赔上一生,也是值得的。
两日后,唐萧逸等待着万余名高黎族俘虏回到大营。
三日后,云琨和韩熵戉也传来消息,说十万大军已经在太白山下驻防,只等将军命令,便可一举攻入太白山。
韩熵戈同萧霖商议,因为太白山内地势复杂,易守难攻,所以暂停进攻,静观其变。
而高黎族上万俘虏对军营来说是个累赘,这些人多事老弱妇孺,不但无用,每日还要耗费粮食,于是韩熵戈便派了唐萧逸和赵大风带兵只留下少数男子充作军奴,其余人等一律送往京城,听后皇上发落。
姚燕语在军帐里养了几日,伤势稳定之后,卫章便叫了马车把人送回凤城休养。
杜三娘子的尸骨被焚化,骨灰收入瓷坛之中,姚燕语安排了妥当之人将其送回,并写了书信给姚延意,让他帮忙把骨灰送至她的老家与她丈夫合葬在一起。
正月十五日,皇上新任命的粮草押运官三皇子云珉押着最新一批的粮草抵达凤城。并为姚燕语带来了宫燕,人参,等许多珍贵的滋补药材。并派来了太医院最好的妇科圣手张太医来为姚燕语诊治。
二月初的某一个晚上,耶律郄带着亲兵悄悄进入大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