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几个人正说话,门外一阵声响,有三五个高大的男子进门来。
“老板!”身后有人高声喊了一嗓子,气势十足,“我们将军的东西好了没有?”
姚燕语顿觉身后一冷,像是被什么猛兽盯住一样,身上的汗毛几乎都竖了起来。
来人一共四个,为首之人身形修长高大,宽肩窄腰,一身银灰色暗纹长褛,足上踏一双深棕色鹿皮战靴。一张英气逼人的麦色脸庞,宽额头,方下巴,淡青胡茬,深眉冷目如斧刻刀削,长发束起用一根桃木簪别住,额前鬓边有散发随意落下,更添几分不羁之色。
这不是那天胜军凯旋时骑马跟在诚王世子身后的那个人么?!姚燕语心中一凉,想起那天自己被苏玉蘅不经意间勾掉的那枚翡翠耳坠子,和那一道穿心穿肺的目光,不由得往后躲了躲,暗想此人绝非寻常之辈,惹不起一定要躲。
姚燕语不经意的往苏玉蘅身旁躲,苏玉蘅立刻来精神了。、
身为大长公主府里长大的姑娘,苏玉蘅从小就被教养成一幅正义直行的性子,今日是她带着姚燕语出门的,在她看来,姚燕语是她的客人,在京城这地面上若是有人当着她的面欺负了姚燕语,就是下了她苏玉蘅和大长公主府的面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苏姑娘秀目一瞪,质问来人:“你是什么人?敢如此无礼?!”
☆、第十八章 名将之后
如花似玉的苏玉蘅怒视着面前这四个粗壮威武的汉子,虽然有些可笑,但她小脸绷着,一脸正色,也还算压得住场子。
这不能怪她嚣张跋扈,她从小在大长公主身边长大,对各个王,候,公,伯等世族府中的世子公子虽然不说门儿清,但好歹也都能叫得上名字来。再加上定候和苏玉平本就行伍,常年带兵,京城权贵中的武将苏玉蘅也都认识。
眼前这位虽然长相不错,气势也够威武,但苏玉蘅真心不是认识,想来也不是什么权贵之辈。而且你一个大男人如此凶狠的瞪着一个闺阁女儿家,本身就是无礼的行为,苏姑娘呵斥他也是理所应当的。
然而,苏玉蘅一发威,对面一个身穿青色中缕腰佩长剑的男子不乐意了:“你这丫头,怎么跟我们家少将军说话呢?!”
“哎,哎——”铁铺掌柜的不能眼看着两位主顾在自己店里打起来,急忙上前劝解:“卫少将军不要动怒,这位姑娘不是外人,乃定候府的三姑娘。”说着,掌柜的又转身跟苏玉衡解释:“姑娘莫恼,咱们卫少将军常年驻外,前些日子才跟平西大将军回京,不认识姑娘也是常理,大家都看在国公府的面子上,不要伤了和气。”
“卫少将军?”苏玉衡眉头微微皱起,心想难道这就是伯父兄长们说的那个十六从军,一路从兵勇小卒拼杀至军中校尉,因其祖父曾是赫赫有名的定远大将军,是以军中下属都尊称他“少将军”。
不过是转瞬之间,苏玉蘅的心里便把这位卫少将军的身份过了个遍,于是微微一笑,福了福身:“原来是少将军。”
灰衣少将军拱了拱手,语气依然冷冰冰硬邦邦的,不过说的话倒是客气了许多:“在下卫章,属下言语无状冒犯了姑娘,回头在下亲往侯府请罪。”
“卫少将军哪里话,我大哥跟你有同袍之义,说请罪的话就见外了。”苏玉蘅也不是那种小肚鸡心肠的人,当下便拉了姚燕语转身就走:“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卫章微微点头,看着两个华服少女带着一群丫头婆子携手离去。
立在旁边的青衣将士瞧了一眼少将军的脸色,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出去,见那两个姑娘已经先后上了马车,因低声笑道:“将军的红鸾星动了?”
“放屁。”卫章冷冷的瞥了旁边人一眼,转身问铁铺的掌柜的,“刚那个姑娘要做什么?”
掌柜的屁颠屁颠的把姚燕语刚画的那幅图纸递过来:“那姑娘要定做这么小的刀片儿,还说必须极锋利的,不能生锈什么的。这可真是新奇啊,将军看看这是江湖上的哪门暗器?”
卫章一看,那纸上画了八款刀片的图,刀尖各不相同,或弯或尖,一看那弧度角度便知道是极好用的利器。另外还有两个手柄,却是笔管大小的样子,有螺旋丝,看来是可以跟刀片拧到一起用的。
看罢后卫章忍不住皱眉,这样的东西他还真是闻所未闻。
青衣将士哈哈一笑,满不在乎的说道:“就这小刀片儿?当暗器的话也不会多好用。不过就那小姑娘被我们少将军一看就吓得往人背后躲,肯定不是个能杀人的主儿。她要这个说不定是吃烤肉用的吧?我看这玩意儿切个鸡腿儿鸭脖子的倒还行。”
铁铺的掌柜的忙跟着笑:“还是军爷您说的对,那些富贵之家的姑娘们弄这些花样也不过是玩儿罢了。”
卫章却问:“你说的好听,到底能不能做?”
“不知道,这个小的得拿回去问我们陈爷。他老说能做才能做,小可不敢随便应承。”
卫章布满老茧的手指在图样上一点,说道:“尽量去做,往最好了做,做好了送到我家里去,我给你双倍的银子。”
“是,小店一定竭尽全力。”掌柜的不敢多说,刚才那两个姑娘家他能随便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