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台的老板,吃惊地望着这一桌。他们才两个人,就点了七菜两汤,而且,居然还没剩多少。这是饿坏了的吧……
许惠橙直到肚子变得鼓鼓的,才感觉活了过来。重新回忆遇险后的一幕幕,仿佛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梦。里面的景象很不真实。
唯一觉得真实的,就是陪着她的他。
结账时,钟定坦白着,“没带钱。”
不止老板,连许惠橙都惊愕了。她以为他那么自然地进来点菜,是因为身上还有钱。谁料……
钟定摘了腕上的手表,“我用这个押着。”
老板是个山里人,他把那只表翻来覆去,皱眉,“这顿吃了两百七哇,你这表值多少钱的哇?”
钟定轻勾唇角,“三百买的。”
“样式挺别致。”老板眯着眼,再瞅瞅这一对男女,长得是好看,可是居然来吃霸王餐。还吃了那么多。他把表还回钟定,“你说三百就三百啊?谁知道是不是三十块买来的。给我两百七,不然我叫警察来抓你们。”
许惠橙虽然对顶级定制没有概念,但是她知道,钟定全身上下,就没有便宜货。不过,那个打火机倒是个比较大众的牌子。
她今天没有戴首饰出门,所以也没有什么可以抵押。
这时,钟定突地瞥了她一眼,笑道,“那不如我把她押在这,她应该值个两三百。”
许惠橙愣了。
老板也愣了。
钟定重新戴好手表,挨近她的耳边,轻柔低喃,“小茶花,在这等我。”
她听在耳中,没了反应。这样的他,是她熟悉的。说不上的诡异。
最终她还是被留下了。当钟定半弯笑眼时,她就有了颤抖的战栗感。所以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毕竟她还要仰仗着他的赎身钱。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一个小时,两个小时……钟定没有再出现。许惠橙坐在饭店的长凳上,遥遥眺望山的那一头。
老板看着看着,觉得不对劲,便和自家的妻子嘀咕,“这丫头,是不是被甩了?”
老板娘半个小时前才刚刚摘菜回来,她以一种典型的八卦角度分析道,“男的啊,估计早就想分手,却找不到理由。今天想到吃霸王餐的招数,就这么把丫头落这里了。”说完,又埋怨了,“都是你。好好收下那个表,不就嘛事都没有了。哪有把女朋友押在这的,想想就知道有阴谋。”
“我当时就想着咱俩可别亏了嘛。”老板挠挠头,“你都不知道那手表多夸张。还镀白金呢,太假了,谁会上当。”
“这也是阴谋之一。它要不假,这丫头能被留下?”
老板想想也是。“那现在可咋办?”
“能咋办,再等呗。晚上关店如果男的还没来,丫头就可怜咯。”老板娘摇摇头,很是同情。
老板见许惠橙仍然傻傻等着,他不免一阵唏嘘,便倒了杯茶过去。
许惠橙道谢地接过。
因为这个动作,老板注意到了她手指的伤痕。他惊诧道,“他还打你啊?”
“不是。”她微微一笑,“我自己弄伤的。”
老板却不太相信她的话,只当她是个为爱深陷的傻丫头。“喝点热茶,天气这么冷,你还穿这么薄。他也不给你买大袄啊?”
许惠橙一下子接不上话,一会后,才道,“我和他……不是……”
她话都未说完,老板就摆手,“我知道,我知道。傻丫头都喜欢这么说。”他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往服务台走去。
许惠橙暗自叹气。
她望望自己手上的伤口。其实,他受的伤比她重得多。可他没有吭过声,反而在那样的险境中,领着她一步一步出来。
所以,既然他要她在这等他,那她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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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定从饭店到别墅,走了一个多小时。度假山庄,是在山顶那块,平时这里都人烟稀少,他一路走来,没有遇到一辆车。
别墅的佣人们,见到他,只是打了招呼。
钟定心下有疑虑,便问了缆车管理员的去向,得到的答案却是,缆车管理员昨天上午接到家里的电话,有急事走了,临走前没有透露任何关于缆车的事故。
所以佣人们根本不知道出了事。而且,钟定向来我行我素,所以他没有回来别墅,佣人们还以为他心血来潮去游玩了。
钟定在等医生的那段时间,吩咐管家派车去接许惠橙。然后他回房洗澡,换掉脏兮兮的衣物。
他在镜中望了望肩背的伤,肩胛处,有一块紫得发黑的区域,延下去,则是红红肿肿。热水浇下,又开始抽痛。
医生来到后,迅速给钟定处理伤口。
钟定有些疲乏,于是睡了一觉。他想着既然交代了下去,那么许惠橙那边就没问题了。
可是他被吵醒时,她却仍然不知去向。
管家确实派了车去找那个饭店,但是在山中绕来绕去,兜了不下十圈,都没有见到那家店。他慌了,赶紧给钟定电话汇报。
钟定眉一敛,“找不到?”
“钟先生,我们在那前前后后都找遍了,没有您说的饭店。”
“扯淡么。”他开始穿衣,“继续找。”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