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穷得就只剩下钱了。”明薇一挥手,哼哼冷笑,“那群只看得见钱的败类。”她踩着高跟鞋气势汹汹地走了,顾朗不放心她:“菁菁,你跟过去看看。”
“啊,哦,好的。”卓菁菁虽然不知道顾朗为什么有此一问,不过她马上就知道了,因为明薇转悠了半天没找到缴费的地方,她了悟,感情她是不会啊:“呃,这边。”
交了手术用的费用,明薇余怒未消,又胡搅蛮缠把接待的护士医生骂了个狗血淋头,无论他们怎么说是“按规矩办事”,她就是不依不饶,简直是仗势欺人的典范,卓菁菁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的,在她印象里,也就只有没有什么教养又自私自利的中年妇女才做的出这种丢脸的事情。
毕竟很多护士医生也不过是听话做事而已,还真的怪不到他们头上,何必为难别人呢?
而且真的丢脸丢大了。卓菁菁硬着头皮拉了拉她的袖子:“那个,老师还在等我们回去呢。”
就是这句话让她偃旗息鼓,但是回到病房的还是还是气呼呼的,顾朗已经给周一帆做过一个简单的检查,发现伤口并没有恶化,看见卓菁菁那尴尬的样子,猜到了些许:“还没有骂过瘾?”
明薇刚刚怒火冲天,心跳过快,现在热得不行,挥手给自己扇风:“没过瘾,恨死了恨死了,怎么会有那么讨厌的事情!”
顾朗在她肩头按了按,温言道:“镇定点。”他慢慢拍着她的背脊,道,“小金鱼,医生从来都不是义兵,虽说救死扶伤乃是天职,然而真正有这样心肠的医生却没有几个,很多的人学医学护理,只是为了谋生,这只是一种职业,高尚是别人赋予的,你不应该要求太多。”
明薇垂眸不言,他安慰道:“人本来就是这样的生物,古往今来,都不能避免,你应该明白很多事情是不能要求那么多的。”
明薇没有说话,她非常反感来医院,从前若是有什么不舒服,都是直接请家庭医生来家里看病的,后来顾朗学医,她就更有理由不去医院了,倒也不是畏惧医院的嘈杂与死亡,只是很多很多年前,她还是个小丫头的时候,她的奶奶,也就是明大海的生母病重,那个时候明大海只赚了一点点的小钱送回家里,她奶奶却不肯多花钱,是明薇一气之下跑到村里的赤脚大夫那儿,求着他过来看看的,但是老人家年纪大了,又多年操劳,突然发病,不是村里的大夫可以应对的,他也好心,借了辆三轮车把这祖孙驼到镇上的卫生院,可是……哪怕她跪在那些医生面前,也没有求得他们松口先把奶奶送进手术室里。
后来是路过的一位老中医给她扎了几针,才堪堪保住了性命,只是日后的身体愈发差了,没过几年,没能享到明大海的孝顺就过世了。
都说小孩子记不清小时候的事情,可是明薇却对幼年的一幕幕有非常清晰的印象,她永远记得,因为记得那么清楚,所以始终无法释怀这样的行为。
因此,与其说她是在替周一帆出气,是路见不平看不惯那些见钱眼开的医生,不如说是她在替曾经的自己破口大骂,可是那个时候她还那么小,其实还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她不能失去自己的奶奶。
明薇时至今日都记得自己当初的哭声,那惨白兮兮的医院大堂,也许事实并不是这样的,但是在她的记忆力一遍又一遍地被渲染,就变成了永远无法磨灭的噩梦。
这件事,顾朗很早就知道了。因此话也点到为止,不必多说,他想了想,先把明薇支开:“你带她们两个去找个地方落脚吧,我在这里就行了。”
虽然明薇要比卓菁菁和薛凝都要小一岁——为什么不是小两岁明明是差了两个年级对吧,那是因为明薇小时候上学跟不上人家的进度,所以留级了一年补课,真是一辈子的黑历史啊——但是她一个人天南地北哪里都跑过,顾朗对她很放心。
相比之下,卓菁菁和薛凝见过的世面就不多了,如果能够跟在明薇后面被她“祸害”些日子,日后不管是走出去待人接物还是结婚社交,都是有帮助的。
哦,前提是不要被她豪放的作风吓回来才行。毕竟这位大小姐一直都不走寻常路。
他对卓菁菁薛凝也好,周一帆也罢,都是抱有爱护之心的,既然收为弟子,自然希望多为他们考虑一二,所以安排了两个女孩,他也没有忽视周一帆,他一直待在医院里等到周一帆动完手术醒过来。
周一帆从麻醉中醒过来,就觉得背上一阵发疼,他还不能躺着睡,得趴着,四肢都麻痹了,口唇发干,他要回忆片刻才能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别动。”顾朗按住他的肩膀,替他倒了杯水,“伤口刚刚处理好,不要乱动。”
周一帆努力仰起头,辨认了半天,没有认出来他是谁,当初面试的时候那么多面试官在那里,他太紧张,根本记不得了:“您、您是……”
“我是顾朗,是你的老师。”顾朗声音温和,态度和气,“医院说联系不到你的家人,就联系了学校,所以我过来了,你放心,伤不重,养上几天就好了,你别多想,好好休息,知道吗?”
周一帆惊呆了,他一开始还以为顾朗是医院里的医生,却怎么都想不到竟然会是他的老师,他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