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我弟,另一方面又说我弟也没错。”
“家里人说房子本来就是爸爸买的,至今都还在爸爸的名下,我爸现在要把他自己的财产卖掉给自己付医药费。他有没这个权利?全家人逼我弟回答,我爸有没这个权利用他自己挣的钱给他自己治病。”
“我弟则说爸爸是肯定要死了,爸爸已经在医院5个月了,难道他还能在医院里五个月?但是他儿子才刚出生,至少还要活50年。求大家把更好的生存条件留给刚出生的孩子,不要逼着他把钱扔水漂。”
“我三叔说,可是我爸那么想活,你怎么去跟我爸说他活不下去了,而且因为活不下去,所以连病也不用治了,现在就回家,躺床上等死吧。而且爸爸之所以想活,还不就是因为我弟不成器,爸爸还想多干几年,多补贴我弟几年吗。我弟怎么可以这么让爸爸寒心。”
“三叔是家里所有人中最坚决要我弟卖房的人,三叔坚持说爸爸有卖自己房子的权力,有花自己钱给自己治病的权力。我奶奶的6个子女中,就我爸大学毕业,收入也一直都是我爸最高。三叔说我爸辛苦了一辈子,挣了那么多的钱,单上海的那套房子就值两百多万.....我三叔质问我弟,我爸把一生都奉献给了家庭,尤其是奉献给了你这个儿子,在他生命结束的时候,花一两百万为自己治病都不可以吗?就算是打水漂,那也是他在拿他自己的钱打水漂,又不是花你这个儿子的钱。他自己乐意,你当儿子的有什么权力拦着不让他花,他又没用你的钱.....我三叔自己开店的,发财谈不上,但是收入还是不错的,一年有那么个二三十万吧,跟我爸的情况最接近。”
“昨天晚上在酒店吵架的时候,家里人都站在我弟的对立面,齐心协力逼他卖房。但是我弟走后,家里人自己又闹起来了,尤其是我四叔,坚决支持我弟,说换了他,他也这么做。我四叔说他也不能这么为了让老爸多活几天,就把房子卖了,让老婆孩子和老娘从此住桥洞,要死的人一死就百了,但是活着的人还有漫长的日子要继续熬生活.......我四叔过去是工厂里的工人,现在在开出租车,我四婶没工作,堂弟在读高中。四叔一家收入也不高,运气的是过去家里有房子,厂里又分了房子,后来这些房子都拆迁了,他现在在北京总共有三套房子,一套自己住着,两套出租,家里靠着那两套的租金,日子过得还不错......所以我四叔特别能体谅我弟,说靠他如果没房子,光靠当出租司机挣的那点辛苦钱,老婆没工作,儿子要上学,家里只能生活在解放前。”
徐航也无语,过了半响,问:“那最后结论是什么?”
“结论么,没有结论。家里人一面说能理解我弟的行为,换了自己在他那个位置上,也难,另一面还是要继续逼我弟把钱掏出来,因为......我爸现在就躺在医院里,就是什么特殊治疗都不做,每天最低开销也得在5000以上,他又那么渴望活下去,总不能现在就拔掉吊针,请他回家吧.....大家也是没办法。”
杜玫叹了口气:“今天中午大家又在酒店吃饭,继续逼我弟。家里女的吃完先走,我爸的三个兄弟在那跟我弟谈,说我弟要是再不同意,就要叫我爸签个字,强制卖房——我爸妈离婚了,房子在我爸一人名下,房产证在我弟手里,如果我弟不肯拿出来,就去申请房产证挂失......”
徐航已经吃完了,两人从饺子店里出来,杜玫在医院门口的水果摊上又买了两个西瓜,跟徐航两人一人抱着一个回病房。
两人刚回到病房,徐航还来不及告辞,门“咚”的一声被撞开了,杜琨冲了进来,满脸通红,大口喘气,站在杜伟业病床前,激动得身体不住发抖。
还没等杜琨开口,杜伟业的三兄弟也跟着冲进了病房,明显四人都是一路跑过来的,一时间病房里鸦雀无声,只有四人在喘息。
第10章 钱的问题
杜伟业的病床是可以上半截摇起了的,杜玫又在上面加了两个枕头,所以此刻杜伟业正半躺半坐在床头,手臂上挂着吊针。这么看儿子冲进门,杜伟业微微直了身体:“阿琨,怎么了?”杜伟业身体已经极其虚弱,所以说话声音不高。
杜琨喘息了一会,稍微透过气来了,环顾了一下病房,这时所以人都站了起来,所有的眼睛都盯着他。杜琨咬咬牙,大声说:“爸爸,伯伯叔叔他们逼我把房子卖了,给您做手术,如果我卖了房子能治好您的病,那我二话不说,立马就把房子卖了,但是你的病已经没治了,求您放我一条活路,放您孙子一条......”
杜玫猛的冲了上去,“啪”的扇了她弟一个耳光:“闭嘴。”
杜琨一手捂住了脸,火气却“噌”的一声上来了:“姐,你别站在那摆出一副大孝女的模样。是,你现在辞掉了工作,天天伺候爸爸,但是你又不在中国,你一辈子伺候爹娘总共才几天?是,你掏空了你所有的积蓄给爸爸治病,但是那一共才多少钱?你当大孝女影响你人生吗?等爸爸一过世,你拍拍屁股回到美国,再找份工作,再挣美刀,再找个老公,然后攒钱,买房子,生孩子。最多一年寄个一两千美元回来孝敬老妈,别人还人见人夸,说你这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