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作在前头,我就追。
凭什么他就能让我不开心呢,我非得也叫他撕下他那张面具不可,凭什么无动于衷的,凭什么的?我一股脑地就想着“凭什么”三个字,脑袋里头别的都挤不进来东西,就一门心思想着要追——
罗筝的车子都是欧洲车,性能好,开起来气势十足,我还开了车窗,任由风将我的头发吹起来,迎着风狂追,不跟我一样的快速度,前面的车子一直是速度平稳,不紧不慢的,连要逃的意思都没有。
我狂追着,不止追,还挡在他面前,硬是放慢了速度,就堵在他前面,看着他想转弯,我也就跟转,跟拿命儿玩似的,就一门心思要挡在他面前,有那么几次都要堪堪地让他的车头亲/吻我的车尾,他的司机更老练些,每每都是毫发无伤的躲开。
这让我更恼,恼得跟快要上火一样,眼睛都能喷出火来似的。
但我瞬间就冷静了——
慢慢地将车开到一边,看着那车子超过我,慢慢地超了过去,夜色太黑,就算是有路灯,我还是没能看清车里头人的表情,也许是我不想看了,将车停到路边,我一手支着车窗,大半个脑袋从车里钻了出来,抬头看看天空,一片漆黑,没有看到一颗星星。
似乎我的前途就跟这个夜空一样的,黑漆漆的,找不到一点儿光亮。
没有男人,我会死?不会的,我不会死,要是真想死,早就是横挤在他车前了,看他的车子敢不敢撞上来,可我终将是没有勇气去拿自己的命去堵,我就是这么爱惜自己的命,猛然间不是对恨他了,是我自己……
全在我自己身上。
我确实是白眼狼,他对我多好,好的都几乎让我觉得事情都不真实,可他对我真是好,好的没边了,我所有的事,他都是想到的,都替我做了,我讨厌顾丽真,他就娶了顾丽真,还故意不碰人,抓了顾丽真出轨的事,让她带个丑闻离婚,让她脚踩两条船的事都给曝光了,让她好个没脸——
又是秦百年,他从生意上不动声色的打击秦百年,让秦百年昏了头般的想不靠谱的办法想来解决这事,他都替我挡了,尽管最后的结果,他把我丢到一边了,我还得感谢他,是他让我明白了一件事,两个人在一起,不是得到就行的,还得给予。
他给予的我够多,而我一点都没能……没能……
真可笑,我已经浪费够了他的热/情,我承认热/情这种东西是有时间性的,可当他在我身上的热/情已经让我给磨光了后,我忽然间明白其实我也是需要他的——
这才是最最叫我觉得难受的事,我不是难受他没给我留一点儿面子,而是在结束时我发现我可能爱上了他——是的,我是爱上了他,爱上一个能将我宠得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男人,而这个男人已经把我丢到一边了,他决心不跟我好了。
而我毫无办法。
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灰溜溜地收拾我的行李离开,呃,其实我压根儿就没有什么行李,那些东西我都可以丢掉的——
在这样的夜晚里,我头一次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可失去的就是失去了,我并不需要追着他,追了也不会再回来,徒留自己更难受。
我开着车子调了个方向,回头开。
顶着别人或异样或好奇的目光,我镇定自若地走回宴会厅,站到景端端身边,伸手挽住她的胳膊,迎上她疑问的目光,我笑得没心没肺般,又微微地摇了摇头,让她不要为我担心——
对的,用不着,不用为我担心。
真的,我这个人呢,有一点点的活路就能把自己活得好。
没道理让人宠了些时间,就真把自己变成个只能靠着树而活着的藤了呢。
我要活得好好的,就得活得好好的,叫他看看,我没有他,我一样活得好,就像我这两年的工作一样,没有他在身边,我活得挺好,工作得也挺滋润,就是他们家的人出现了,我才把生活的弄得一团糟。
“以后有什么打算?”
晚宴结束后,我跟景端端一起走,她对她丈夫挥了挥手,我没留意看她丈夫的表情,呃,那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失觉失调,反正一年到头就没有几个表情的,一贯是冷情——就是不知道他跟景端端私底下什么样的——
有点走调儿,我赶紧收回思绪,迎上景端端担忧的目光,很是淡定地说:“我能有什么打算,就想着能不能找份安定的工作,我总得把自己养活先吧?”
“想干什么样的工作?”
她收敛了一下眼里的担心,拍拍我的肩头。
“还是老本行吧,做生不如做熟,你给我托个关系怎么样?”我笑着同她说,一点都不怕难为情,“有没有戏儿?”
“我让人问问,现在一时间我也不好直接应了你的,”她笑着宽慰我,“你也别回那个地方了,还不如待在这城市里,嫩嫩也要过来的,我们三个人都待在一起挺好的是不是?”
我想想也是,什么伤心啦,什么避开人啦,这种想法是要不得的,我又没什么错,凭什么我得走呢?我得留下来,活得好好的,才算是正经活法。
就跟以前一样,我依旧跟王嫩嫩住一起,她还是个夜猫子,白天基本不出门,三更半夜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