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门口的方向透进来一缕光。
岁月似乎对这个男人格外地眷顾,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看起来和青年没什么区别。
帝淮沉着脑袋,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洛山河安然无恙,所以是谁出事了,答案一目了然。
“进来坐。”
“不了,您是元帅,不合适。”
一种莫名的疏离感横绝在了这对曾经亲如父子的人身上。
洛山河眉间覆上了一抹伤感。
“小淮……”
洛山河还是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或许这个消息对于他而言非常难以接受。
“元帅,请说。”此时的帝淮只是站在了门口一步也不挪动,一步也不敢后退。
洛山河嘴皮子翕动,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了帝淮。
帝淮并没有上前接手。
“这里面或许有你期望的答案,以及你父亲想要对你说的话。”
父亲……
帝淮想起了方才的担架上,那是帝斯尼?
他以为自己并不在乎自己的父母,可是他们离开的时候,他又觉得心口处有一股子窒息的痛。
原来,他还是在乎这一份血缘。
“不必,我说过,我会查清楚,文件留在您的身上。”
帝淮那么聪明,自然很容易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也行。”
洛山河深深叹了一口气,这就是和平的代价,总得有人去牺牲维护和平。
“今晚,兽族的大军会来吗?”帝淮冷不丁问了那么一句,这句像是等待着一个没有回答的答案。
洛山河陷入了冗长的沉默之中,他知道帝淮的手中有一股势力,游行于黑白两道,能力通天,连他都没有见过。若是让帝淮知道了,保不齐会和那个人兵戎相见。
“不知道,能量星晶我们……”
洛山河话还没有说完,帝淮第一次出言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元帅,我现在可以做我该做的事情了?”他的语气充满了疏离的感觉,再也不是那个跟着他屁股后面跑的小孩子了。
“当然可以,你要是想回来随时都可以。”
洛山河和蔼可亲地看着帝淮,他真的把帝淮当成了自己的儿子,可是如今,那个人和帝淮免不了要一战,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该好好理一理。
帝淮当:“好,那我,先走了。”
他怀着心事走到了操练的地方。
今天的风干燥又寒冷,吹拂了他肩头上的雪沫,好像,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了呢。
“看,是少帅,少帅回来了!大家赶紧训练好!”
操场跑过的一支队伍,大喊:“少帅好!”
他第一次觉得少帅这个名头很讽刺,因为它是洛山河给的,是责任,是荣誉,也是束缚。
帝淮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操练的地方。
明明是他热爱的军队,可是,这一刻他却觉得十分陌生。
对了,他还有茵茵!
他还有一个家!
有家,真好。
帝淮递上了辞呈,蓝正义不由分说跟在了帝淮后面。
洛山河看着十几份辞呈,陷入了沉思之中。
帝淮什么时候把他一大半的得力助手挖走了,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真是一个可怕的人。
洛山河打开了信封之时,好像明白了什么。
帝斯尼,不愧是商业强谋之人,竟然可以悄无声息地架空了他,帝斯尼是害怕他走了之后,没人帮衬帝淮吗?
“真是,走了一步,好棋!”
洛山河失笑摇了摇头。
好久,没有感受过了属于强者的孤寂感。
帝淮没有想过,自己一离开,竟然那么多人跟在他的身后,大部分还是洛山河的亲信,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不是……”
“少帅,我们一直听命的是您的父亲帝尚沧。”顾或脱掉那一身军装的时候才觉得自己可以做回了自己。
一直听命的是他的父亲?
“少帅,您放心,帝总的尸首已经送到了殡仪馆,考虑到帝总只有您一个儿子,所以我们现在就可以去殡仪馆。”顾或他们把事情都办好了。
相比于他这个儿子,忽然觉得,他是一个并不称职的儿子。
不远处,不放心他的汤茵茵带着小小来到了部队门口。
帝淮他没有穿军装,这是怎么回事?
“麻烦顾叔叔了,你们先去,我随后就到。”
帝淮看见了不远处的汤茵茵。
顾或也看见了汤茵茵,道:“好。”
现在的帝淮只有汤茵茵和小小了。
他迈动修长的大腿,原本笔直的大腿因为他耸拉下来的手,显得有些突兀。
“茵茵……”他轻轻启唇。
“我在。”
“他走了。”
帝淮哽咽了一声。
汤茵茵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想起了方才他脱下了军装,她忽然间就明白了,他说的是帝斯尼。
“茵茵,我只有你了。”
大手拥入了娇弱的身子,这是他心安的地方。
汤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