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柏尧慢慢冷静下来,“行了,回头把我的号码存一下。你姥姥怎么样了?”其实他清楚着呢。
宁是叹了一口气,“还昏迷着呢。”
贺柏尧安慰了几句,“你现在还在医院?”
“我回家了,舅妈去了。”
贺柏尧想到那一家人现在心都乱,“我联系了A大医院的朱教授,回头请他到二院来看看你姥姥。”
宁是瞬间提了精神,又有些不好意思,“真是谢谢你了。”
贺柏尧叹了一口气,“真心的?”
宁是赧然。
“那你准备怎么报答我?”
宁是:……
“你看你,要钱没钱,脾气又差,身材一般……以身相许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宁是咬牙切齿,“贺柏尧,你不要太过分。”
“你看,你又这么没有幽默感。”贺柏尧话锋一转,懒洋洋的说道。
宁是瞬间泄气。
姜还是老的辣。她根本不是贺柏尧的对手。
——
老太太是在两天后醒来的,不过依旧还要住ICU。朱教授给老太太进行了专家会诊,接下来进行保守治疗。
这钱就和流水一样,哗哗的往外流。
好在老太太的身体终于有了起色。人活着比什么都好。
宁是坐在医院的台阶上,拿着笔认真的记着这些日子花掉的钱,看到一笔笔单据时,她真的肉疼了。
老太太其实挺绝望的,这时候,刚醒来的时候,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无声的流着泪。宁是明白,老太太想说,她拖累了这个家。那一刻,她在老人的眼里看到求死的念头。
宁是每天都要来陪着她,和她说说话,说着以前的事,甚至还说道了宁是的妈妈。
期间,贺柏尧来看过老太太,只是老太太神智不是很清晰,也没有闹清楚他是谁。今天贺柏尧过来时,宁是正在给老太太念诗。老太太喜欢席慕蓉的诗。
“在年轻的时候,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人,
请你,请你一定要温柔地对待他。
不管你们相爱的时间有多长或多短,
……
没有怨恨的青春才会了无遗憾,
如山冈上那轮静静的满月。”
宁是的声音轻柔,贺柏尧驻足在门口,似乎已经陷进诗里。倒是老太太先发现了他,老太太指了指门口。宁是缓缓转头。
贺柏尧背着光,神色都看的不是很清楚。不过宁是却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温和的气息。
贺柏尧的视线慢慢与她对上。他的脑子里一直回转着诗里那句话:在年轻的时候,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人,请你,请你一定要温柔地对待他。
贺柏尧缓缓走进去,“姥姥我来看您了,您今天感觉怎么样?”
老太太转了转眼睛,有点想不起来他是谁了。
贺柏尧解释道,“我是小是的朋友。”
老太太嘴角笑了笑,“喔喔,小是的朋友啊。”
宁是在老人家面前还是非常有礼貌的,她给贺柏尧倒了一杯水。贺柏尧享受着。
老太太说道,“小是什么时候谈的男朋友?”
宁是连忙解释道,“姥姥,是朋友!不是男朋友!您听错了。”
贺柏尧扬了扬眉,“姥姥,是男朋友!您说的没错。”他睨着宁是,见她面红耳赤。这会儿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老太太难得咯咯的笑了,“好,好。”
宁是见老太太笑了,就忍了。
老太太说话,“给他——”
贺柏尧接道,“贺柏尧,贺知章的贺,柏林的柏,尧舜的尧,姥姥叫我小贺就好。”他尽量放缓语速。
宁是瞪着他,示意他不要再多说了。
贺柏尧只作没有看见。
老太太似乎很高兴,“小是,给小贺削个苹果。”她说的很慢,磕磕绊绊的。
贺柏尧转头看着她,“不用了姥姥,我削个给您和小是吃吧。”
宁是眼角直抽。这人当初还喊她去他家给他开芒果,他会削苹果?宁是甚是怀疑。
老太太拿眼瞧着他,脸上满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