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到多少钱,萌萌归谁?”
白湛南说话的口气带了十足的嘲弄,林晚秋刻意忽略心里那阵异样,握着钢笔的手隐隐有些发抖:“不需要。”
她现在只剩一个念头,快些签字,早点和那个男人一刀两断。
那一纸婚书成了她犯傻、犯-贱的证据,那个男人,让她这么多年的执着变成了一场笑话。
白湛南冷冷地笑了一声,调整坐姿,手肘撑着膝盖:“你还真是一点儿都不留恋。”
林晚秋抬头看白湛南,他正目光幽沉地注视着她。
白沭北有什么可留恋的,他哪里好?他对她那么糟,他对她……永远都不及对顾安宁的十分之一。
他等了顾安宁六年,而等她,还没超过六个月。
林晚秋心如刀割,低垂的眼眶热的厉害。
“萌萌以后跟你了。”白湛南忽然说了这么一句,毫无预警地,好像扔下了一个炸弹。
林晚秋倏地抬头,白湛南浓眉微蹙,表情似是有些隐忍。
他好像有话想说,最后还是忍住了,只是笑的不明所以:“老大每月会定时往你账户里打钱,算是萌萌的抚养费,还有赡养费什么的不必担心,你和你哥就是不上班也会过得很好。”
“他让我转告你,他不想再看见萌萌了,带着个拖油瓶他没法开始新的生活。既然你这么喜欢孩子,就养着吧。”
林晚秋看着白湛南,白家的男人怎么可以都这么残忍,说这些话时表情那么放松淡然,好像放弃的不是一个孩子,只是件无足轻重的东西。
她用力抿紧唇,手指狠狠的扣着掌心,这才忍住了想把手边的茶完全泼在白湛南脸上的冲动。她没想到白沭北连萌萌都不要了,怪不得他会突然把萌萌送到自己身边,怪不得她不在乎萌萌恨他。
她还天真的以为,白沭北是为了她——
终究是妄想了,对他,她从头到尾都妄想的太多。
林晚秋低头签下自己的名字,没有一丝迟疑,当最后一笔用力划破那张纤薄的文件时,她的心支离破碎,一点点地裂开了。
可是有种说不出的解脱感,这份禁锢她多年的感情,终于到了尽头。
一场暗恋,耗尽了她全部心血,虽然这过程充满了绝望、悲伤和欺骗,可是她也并不后悔。这是她甘愿的,被伤害了也与人无尤,她的整个人生没有为自己勇敢过一次,也没有为自己做过一件事,这次,再也不会遗憾了。
白湛南没有马上离开,伸手拿过那份属于白沭北的离婚协议书,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似乎带了一声叹息:“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好歹……你也曾经是我嫂子。”
林晚秋低垂着头,白湛南看不到她的表情,可是却清楚地看到她单薄的肩头在微微发着抖。
他什么都没再说,沉默地起身离开。
很巧地,打开客厅门一眼看到了林知夏刚刚接萌萌回来,小丫头似乎长高了一些,手里还拿着一个棒棒糖,看到白湛南时双眼一亮:“三叔!”
白湛南脸上换了温柔的笑,俯身抱起孩子。
萌萌的脑袋却一直往屋子里探,费力地左右张望:“爸爸呢?爸爸是不是和你一起来了,爸爸要接萌萌和妈妈回去了吗?”
“……”沉默,没有一个人知道该怎么回答孩子。
白湛南轻轻抚摸着孩子肉肉的脸颊,良久才低声哄道:“爸爸要做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儿,可能需要很长时间,萌萌先和妈妈在一起,爸爸一定会来接你们的。”
萌萌眼中明亮的颜色渐渐暗淡,肩膀无力地垂下。
林晚秋坐在沙发上,无声地看着这一幕,眼泪终是没忍住夺眶而出,心里涩的厉害。
他们这场遭遇里,最无辜的其实就是孩子。
白湛南还想再哄哄萌萌,手背上就噼里啪啦地落下无数点豆大的湿意,滚烫的一滴滴好像烧的他皮肤炙热。他能感受到孩子悲伤的情绪,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爸爸是不是生萌萌气了?”萌萌小声地哽咽着,那模样让人揪心,“萌萌不是故意的,那时候爸爸生着病,我居然还打他,三叔,你带萌萌去向爸爸道歉好吗?萌萌真的很想爸爸。”
白湛南的拳头用力握了起来,险些就控制不住将心里那些情绪宣泄而出,最终还是强忍着,用力抱了抱孩子:“宝宝乖,爸爸真的是出任务了。”
“我回去让你爸给你电话?”白湛南又软言絮语地哄了一会,萌萌这才停了哭声,可还是紧紧抱着他不愿放手。
白沭北安静地坐在窗前,卧室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沉稳的脚步声昭示着有人走了进来。他没有回头,笔直的坐姿好像雕塑,手指微微垂着,双眼却毫无焦距。
白湛南一步步走过去,坐在离他几步之外的扶椅上,沉默地抽烟。
“她怎么样?”白沭北的嗓子已经没之前那么沙哑了,只是依旧听起来满是潦倒落寞。
白湛南心里五味杂陈,萌萌哭泣的声音似乎都还在他脑子里盘旋。他透过灰白的烟雾复杂地看着白沭北:“我该怎么回答?说她很好,你会难过,说她不好,你一样会难过。”
白沭北嘴角勾了勾:“你什么时候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