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蒙面人将怀中之人下巴一捏,那人微微抬头,蒙面人晃了晃手中火折子,映出那人半边脸来。因隔得稍远,天色又暗,敬安见她双眸微闭,似昏非昏,有几分相似……便冲口叫道:“月娘!”心神巨震之下,说道:“她怎地不做声?”那蒙面人说道:“这小娘子先前已经是吓昏过去,倘若侯爷再不怜香惜玉,恐怕要支撑不住。”
敬安说道:“那你待如何?”蒙面人说道:“侯爷不如给自个一个痛快。”敬安说道:“你要我自尽?”蒙面人说道:“这样大家也安乐,小娘子跟夫人也无事。”敬安说道:“我倒是不知为何,我竟成了尔等的眼中钉,你们究竟是何人?”蒙面人说道:“事到如今侯爷打听这些又有何用?侯爷只说愿不愿为小娘子跟夫人舍命便是了。”
周大说道:“侯爷,这山到此便是死路,不如我们冲过去,将他们一鼓作气擒下。”敬安低声说道:“然而只不知他们将人藏到何处,倘若逼得他们狗急跳墙……”周大说道:“不管如何,侯爷千万莫听他们蛊惑,倘若侯爷有个三长两短,他们未必肯乖乖放人。”敬安说道:“我自懂得。”
敬安略一踌躇,说道:“你们的首领何在?”那蒙面人略一怔,说道:“谢侯是何意思?”敬安说道:“善弓箭的那个,曾在紫云县露面,你别说他跟你不是一伙儿的。”那人不语。敬安仰头看四周,这周遭山岳如黑黝黝的巨人耸立,月朗星稀,有些看不清什么,敬安打量了片刻,暗暗皱眉。
敬安拍马上前几步,那蒙面人说道:“小侯爷,你若还敢上前,我手上的刀便要吃这小娘子的血了。”敬安说道:“且慢动手。”说着,便翻身下马,说道:“你们要如何,便只冲着我来。”蒙面人说道:“我们只要谢侯的命罢了。”敬安说道:“这又有何难,你们自来取便是了。”说着,便又上前一步。
蒙面人一怔,旁边那人说道:“此人狡诈非凡,不可让他近身。”蒙面人点头,说道:“你不可上前!”敬安说道:“如今我并没带刀,又能如何?难道竟怕我怕到这份儿上?连一个手无寸铁之人的性命都不敢取?”
蒙面人眼神一动,似被说动,旁边那人说道:“小心有诈。”蒙面人说道:“听闻他武功非凡,但无武器在手,又能怎样,我倒也想见识一番。”敬安见他们不语,就又上前几步,两方距离逐渐拉近,月光之下,敬安面色如常,更如闲庭信步一般自在,那蒙面人望着他面容,略觉得一怔,敬安目光一转,却看向旁边那人怀中,目光略作停留,就又迈步上前。
却正在此时,不知从哪里传来破空之声,敬安急忙后退,脚步刚离之际,原先所站的地方,地上凭空多了一直长箭,深深插入地面,箭尾还在不停地抖动。
那蒙面两人也略一呆,敬安见这箭来示警,知道山上果然有人,恐怕正是这些人的首领,此刻大概窥破自己用心,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敬安脚下一跺借力,飞跑两步,用力一跃,身子向前猛地腾空而出,那蒙面人拔刀,便向着敬安身上斩去,敬安手上一挡,只听得“珰”的一声,刀砍在他的手腕上,却被护腕格住。旁边那抱着女子之人见状急忙后退,叫道:“你……”不料敬安转身之际,人在空中,一脚踢过去,那人肩头吃痛,便抱不住人,身子一晃,那女子便要落地,敬安正也双脚落地,双手一抱,便将人抱住。
敬安低头一看,长发遮住那女子的脸,看不清楚,敬安手指一拨,终于看清,顿时皱眉,此刻周大催马向前,敬安将人一递,说道:“带她离开!”周大低头一看,也是一惊,说道:“怎会是她?”
敬安不答,此刻那黑衣蒙面两人已经双双下马,敬安说道:“先走!”周大说道:“侯爷,我自留下来相助。”敬安也不勉强,两人各自对上一个,便鏖战起来。
这边上四个人打的热闹,却在不远处山峦之上,那原先张弓射箭之人冷冷一笑,说道:“果然不出所料,只不过,纵然谢侯你再狡诈勇猛,也想不到……此刻你是插翅难飞的。”
他冷眼看场中,果然见那两个人已经不低敬安,渐渐露出败相。他便冷然一笑,说道:“蠢材!留着何用!”手上一动,一枚火信烟花,冲天而去。
烟花上天,闪出一道灼热光亮,那人眸子也是一团的火焰,灼热锃亮,簇簇燃烧,他眼睁睁望着场中四人,刚刚一笑,忽地面色微变,便转过头去。
目光所至,望见不远处有一道人影,正打马迅速而至。
此人一见那马上人影,顿时身子巨震,几乎就扑倒下去,惊怔了片刻,终于说道:“快!下去叫那些人停手,快!”气急败坏之状。
身边一人说道:“大人,此刻怕是来不及了。”那人说道:“住口,速速灭了引线,快去!”那些人只好领命。
敬安正将那两人逼入绝境,问道:“你们将人藏在何处,说出来方能免除一死!”那两人十分悍勇,竟不肯招认。正在难解难分之时,外面马蹄声滚滚而来,敬安回头,却陡然一惊,叫道:“大哥!”
原来来者,正是东炎,东炎催马向前,一时刹不住去势,他又不习惯骑马,顿时就从马上直直跌落下来,敬安来不及去理会那两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