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无能为力的疼痛,傅语心底再次把傅月溪十八代祖宗问候了一遍。
如果不是傅月溪的出现,她跟母亲就完全不可能会有这么多事情,更不会有如此之多的变故发生,而她傅语也不可能会是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成为了一个残废,母亲更不用为了让她苟活独自流浪。
这几天都跟沈曼青寸步不离的傅语也算是摸清楚了母亲的底细,在沈曼青的账户里,目前恐怕根本不足四位数的存款绝对是无法维持她未来的生活的。
“别哭了小语,一会儿你脸蛋儿该花了,我这一次离开又不是再也不回来,你其实用不着如此伤心的,不是么?再说等到进入了傅家以后,还可以让你父亲帮你找一个好人家,早点儿嫁了,虽说你现在腿脚不好使,但是凭借着傅氏女儿的名头,怎么说也能嫁个正直的人。”
推动着轮椅,沈曼青一手掏出纸巾将脸上的泪水擦拭,哽咽在喉间的苦楚没能发泄出来,但她却还必须憋着眼底又要流下来的泪水,极力维持正常的情绪对傅语交代这些事情。
根本就不是沈曼青忽然之间想通了,而是今日在面对沈家这个家族的时候那一刻,她才恍然间发现,自己一个人与傅月溪甚至于整个傅氏作对,是多么傻的行为。
用一句简单点的话来形容,那就是找死。
跟傅氏作对,跟傅月溪作对,跟傅宾鸿对着干,根本无异于找死。
别说傅氏这样京都内的大家族,就连沈家的旁系都是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们母女俩的,甚至于谁都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仅仅就是凭着这一点,就足够让沈曼青清醒过来了。
她是斗不过傅家的,至少目前是的。
心有余而力不足,她老了,再也无法在傅语的身边守护她,所以她决不能拉着自己的女儿一起下火海。
“妈妈,你恨不恨傅月溪。”
嘤嘤哽咽了许久,傅语抽噎着将心口处的酸意吞回腹中,没再继续当着街头众人的面哭泣,红肿着一双眼睛忽然开口道。
这话一出,沈曼青推动着轮椅的手都是一顿,顿时间停下来的轮椅令傅语明白了沈曼青此刻内心深处的翻江倒海。
面向着前方,目光始终望着前路的沈曼青眼神儿也是一并的冷了下来,在这一股冷到了彻骨的寒意之中,她那双晕染了灯光昏暗色彩的瞳仁里头尽散发着无情的恨意与刻骨的杀气。
恨!
怎么能不恨?
但是她却并没有把心底的想法说出来,顿住了一秒钟的轮椅继续再度前行,等了许久,都未曾再等到沈曼青回答的傅语心底把这一刻永远的记了下来。
和沈曼青一样。
她对那个比她优秀百倍,比她漂亮百倍,比她前途无限好几百倍的傅月溪,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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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某个五星级顶级豪华酒店第二十七层,XX房间。
透亮的光从流苏玻璃灯的环绕中折射出来,晶亮的空间内,有女人均匀的呼吸声,男人侧躺在沙发上一手紧抓着睡梦中女人的手,一手翻阅着这两天军区那边发送过来的重要文件以及传真。
时光仿佛就要停顿在这一刻。
一个高大挺拔伟岸到令人仰望的男人此刻却悠然自得的将侧卧睡梦中女人的手抓在手心里,单手翻阅着文件的姿势怎么看怎么别扭,但因为是此人所做的动作,却又令人觉着看起来养眼又迷人。
他细碎的黑色短发凌乱不堪的掉落在额前,光晕笼罩而来,男人清冷的眉目之间全都是印刻的琉璃色彩,这一发丝乱的有型的同时,却又让他浑身上下那股优雅与矜贵有所不同,多出了一抹不羁!
房间内寂静到可以数的清翻页时候的刷刷声,以此来定论一侧桌面上的文件翻动了多少页。
女人白皙如瓷的肌肤因为进入了睡眠中而变得越发光滑,如同笼罩了神圣的光泽,高贵到不可侵犯的地步,零零散开在她周边儿的发丝柔软又亮泽,漆黑的发丝与白色的床单成正比,让人一眼望去便不由自主的被这一幕所吸引。
如果此刻房内有他人在场,恐怕早已经忍不住伸出手抚摸她那柔滑细长的秀发了吧?
傅子玉昂首而坐,微侧着的脸庞上那双逼人沉醉的狭眸中晃动着认真,专注而又严肃的侧面、深邃迷人的轮廓,这一切在眼前就宛如漫画中走出来的清俊少年一般,俊美无俦、狷狂峻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