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族还是京都中的老家族,沈家,虽谈不上第几家族,可比起贺家,却是高了不止一个台阶。
所以这会儿就算是有人依旧对顾月溪三个字鄙夷不屑,却都放在了心里,不说出来,都是成年人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一点分寸还是有的。
可是他们闭嘴,却不代表顾月溪没有听见。
站在洗手间门前的她晃动着双手,哭笑不得的瞥了一眼中规中矩的大厅众人,心底那股憋屈却是怎么都没法消散,女孩子家家的,最在意的其实就是名声,尤其是像她这样花样年华的人,如果Z省的笑话,再传遍京都,那她顾月溪真的没脸见父亲了。
她其实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可是却无法不在意父亲的看法。
还有……傅子玉。
当年的那件事情是她的一场心伤,可如今往事重提,她没了伤心,却还有不甘与憋屈。
动了动僵硬的脸庞,她眼神冷漠了不少,走出洗手间,直直的往刚才议论她的酒席大厅走去,这一瞬,她感觉到了整个大厅忽如其来的沉寂,因为她的出现,而寂静下来的大厅已经沉默到了一个临界点。
这其中偷瞄她的人也不少,三年未见,她出落的更加魔魅逼人,浑身上下全数都是女人味道,一举一动皆带着令人着迷的风情。
他们心下忐忑的偷瞄着她的脸色,她又何尝不是在艰难的行走每一步?
因为在座的人,看向她的目光,不是纯粹的,而是有色的。
走到酒席大厅的中间之时,不远处小声的议论还是传到了她的耳中——
“自己下贱,怎么还不让人说了,你干嘛让我闭嘴啊,我就是要说,再说,对不起我们贺家的人是她,又不是瑞谦,我们贺家的脸都被她丢光啦。”
“你就少说两句吧。”
细细微弱的小声,戳伤着她往年的旧伤疤,那种感觉就像是把自己曾经的伤口完全的暴露在空气之中,然后让人用手指戳上那么几下,紧接着那个已经结疤愈合的伤口,再一次的鲜血淋漓。
顿住脚步,她紧抿着的红唇动了动,缓缓转过眼,她的目光望向那窃窃私语之人所在的位置,阴沉下来的视线因为室内光亮的光线而变得冷漠,美丽精致的脸蛋儿也因为心底愤怒生气委屈而毫无任何表情。
看见她这一举动,几乎是下一秒,所有人的视线都看了过来。
这样正好,呵!
冷笑一声,她开口:
“都在议论我?当年的那件事情,有没有目击者呢?你们亲眼看见我跟别人在床上滚床单了么?哦,对了,你们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这一刻,顾月溪忽然就不想背这个黑锅了。
因为她已经不再爱贺瑞谦了。
所以她不必为当年那场订婚宴上的事故负任何责任。
世界上的真相,总要有大白的一天,所有的秘密,也都会浮出水面。
“为什么不说话呢?你们不是很能说么?刚才不是都很热闹么?现在我就在这里,我就让你们说,为什么不说呢?告诉我,你们亲眼看见了么?跟我做那件事情的男人是谁你们怎么能不知道呢?你们都知道我水性杨花,但为什么就是不知道跟我苟合的男人是谁呢?咦,这么安静呢?”
说着说着,她就笑了。
看着贺瑞谦的所有亲人在她的面前哑口无言的样子,心口处那股憋屈似乎也好了很多?
但是!
这样还不够!
不够!
“你们不说,那我来说,虽然我没有权利管辖你们背后任意侮辱别人的爱好,但是我有权保护我的隐私以及我个人的所有最终解释权。从现在开始,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子虚乌有的事情谁再多说一句,我就让他法院见,你们可以当做这是一个笑话,但却不能不听进去。”
顾月溪轻轻摆弄着手指,眸色转暖,脸上甚至还带着几分邪恶的笑意,只是她眼底的冰冷却更甚了,大有几分气势逼人的味道,这陡然间的转变,令这个酒席大厅越发的安静,所有人心口处都燃烧着浓烈的火气,就要忍不住往她身上喷去。
“顾月溪,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们贺家人的面前叫嚣?你别以为今天是瑞谦的婚宴,我们就不会动手,我们都不打女人的。”
贺瑞谦的表哥忽然暴跳如雷的站了起来,声音粗犷的叫嚣着。
他一开口,那些忍得辛苦的同伙也顿时间爆发了起来,接下来又是一阵叽叽喳喳的唾骂声,但这会儿顾月溪反而淡定了下来,因为看着这群人骂她的样子,她就像是在看小丑表演一样。
她觉得十分有趣。
因为她以前从来都不知道,其实贺家的人,不过就是一副暴发户的样子罢了,哪里有什么豪门家族的气质与深度?教养这东西就更别提了,看见这几个与贺瑞谦不相上下大小的兄弟姐妹们的表现就知道了。
十几岁的时候,她根本不了解豪门的概念。
更不知道,收养她的傅家,比起贺家不知道高了几个等级。
“怎么回事儿?好好的喝你们的酒,吵吵什么?你……”
这时,一道男声传来!
就在酒席大厅乱成一团的时候,贺瑞谦与安琪携手迎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