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扶云还不是宗主之前,原主便已经是他的徒弟了。他捡到她时,她刚十三岁,正是对人依赖性极强的时候,便将扶云看作是最最重要的人。
原主的确应该对扶云心怀感激,可就记忆而言,师徒二人更是相互扶持的感觉,在扶云最黑暗的时刻,是原主一直不离不弃。她甚至偷偷将自己的命脉与他绑定,用自己的天赋辅助他修炼,他一旦有什么生命危险,她甚至可以借此为他挡下攻击。
虽然世人都说她因为天赋高强,性格极为骄纵骄傲,又固执地听不进任何人的话,但在她的内心深处,对扶云,对云澜宗却是始终柔软的。
一个能为了不惊扰师父修道甘愿将自己的爱意隐匿这么多年的女孩,又怎么会做出离叛师门之事呢?
苏怜无法理解原主这种大爱无疆的情怀,在她看来,被诬陷被抛弃被背叛,无论哪一点她都无法接受,更何况只是因为旁人的一言之词。
所以为什么大家都这么相信花织?
当苏怜把这个问题问出来后,小绒球明显一怔:
“因为她是女主吧。”
“主人你也知道的,她如果是这个世界的主角的话,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绕着她转的。”
苏怜忍不住吐槽:
“一个长相智商情商都一般,修炼天赋不怎么样,叛离师门与魔教勾结的小姑娘,也能当女主?”
“这个惩罚世界还真是不怎么样。”
小绒球见她还在一本正经地怼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不觉松了口气,小声道:
“是呀是呀,所以这不是将主人请来了吗。”
闻言,苏怜的眸中划过一丝浅浅的困惑。
说是惩罚世界,但就她目前看到的而言,除了皮肉之苦外,并没有看到什么很严苛的惩罚。
所以说这惩罚世界不过如此?
苏怜想起时空快穿司唯一的朋友林陌从惩罚世界里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不禁有些困惑。
不过也只是一瞬,她不是什么较真的人,如果真的轻松那就当一般任务完成就好。
随着朝阳的升起,山谷中的迷雾有所散开。苏怜此时的细碎发丝都被清晨的浓重湿气打湿了,贴在脸颊两侧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在原主倔强清纯的气质之外,苏怜的存在无疑让她又多添了几分妩媚,一举一动皆是风情。
幸好她并未落在特别底部的位置,苏怜用骨鞭缠住一块石块,手臂一用力,右脚踏上了上方一些的另一个石块。
因为大幅度的用力,苏怜本就颇多划伤刚止住血不久的伤口再次迸出鲜血,顺着石壁淌下,格外瘆人。
但苏怜仿佛感受不到痛一般,继续一步一步地往上爬着。
不远处,一个黑色的修长身影默默注视着她的动作,见她似乎想通过石壁爬上去,一只手已经背到了身后的剑柄上。
但见她宛若一个血人,却还是要网上攀爬时,他的眼神中掠过一丝兴味。
他很少在正派的身上看到这样一种孤寂与疯狂,面前这个女人的架势明显就是在赌,赌自己能不能在失血过多昏迷之前,爬上悬崖。
这其间,只要她因为失血眩晕松手那么一下,那底下就是万丈深渊。
像石壁上的野百合,在察觉到自己的困境后不作无所谓的期待,不对无希望的救援抱有希望,直接选择眼前最近的一条路,莽撞又聪明。
容迟双手环胸,慵懒地倚靠在一侧石壁上,唇角笑容邪肆。
他本来是欠人人情被要求来杀了她的,不过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无头尸体到处都是,一个有趣的人可不好寻。
凭借着修仙者的身体素质和最后的一口气,苏怜成功地爬了上来。
她之前在记忆里努力搜寻过,发现就在不远处的山脚下有一处村落,虽说是村落,但该有的也都有,还有着几分繁荣。
她的伤不算重,但一路爬上来流了不少血,也需要去找医师好好包扎。
苏怜刚准备站起来,却只觉得脑袋一阵发晕。
一阵天旋地转,苏怜摔倒在地,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隐隐约约地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朝她这边走来。
......
云澜宗,云澜殿。
扶云的脚步顿住,捂着胸口猛地吐出一口浊血。
他清冷的面容上因此多了几分因为气血上涌而产生的薄红,宛若清澈湖泊上倒映的浅浅朝霞。
如果苏怜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摇头感慨。难怪原主如此喜欢这个男人,这皮囊简直千里挑一哦不万里挑一,清冷师尊谁不爱啊。
一旁的花织连忙上前搀扶住他:
“师父,你没事吧?”
她的脸上挂着满满的担忧与挂心,配上温软的语调,让人格外容易放下防备。
扶云眼眸微垂,拂下她挽在自己臂弯里的一只手:
“我没事。”
看着大殿不少义愤填膺的长老们,扶云淡淡开口:
“各位为何还聚集在本座这里,不回自己的宗殿,是还有事吗?”
前排不少长老脸上露出憋闷的神色:
“宗主,就这么放过苏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