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顾雨后退半步,脸色惨白。
唯有殿上的苏怜笑的越发开心,白皙的肌肤上都沁出一层薄粉,漂亮的惊人。
宛如一只会蛊惑人心的妖精。
殿下的大臣们则神色各异。
难不成这苏贵妃还真是传说中的,妖妃?
揽月楼。
“听说了吗,这揽月楼的美人,个个容貌姿色过人,却从来卖艺不卖身。”
“是啊,真是稀奇,这还能叫花楼吗,能有人愿意去?”
“你小子可别嘴碎了,人家揽月楼一杯茶千两白银,一杯酒千两黄金,可不是寻常人能喝的起的。”
揽月楼二楼,贺慕月静静地倚靠在窗边,楼下行人川流,路过时却都忍不住小声议论几句。
“王爷,听说陛下最近对苏贵妃多有宠爱,闹的人尽皆知,甚至连朝堂都准许她去。”
宁安低声禀报道。
“荒唐。”
坐在贺慕月对面的江平之闻言,端着茶杯的手一抖,抬眸时满是痛苦和不忿。
“怜儿…苏贵妃身处后宫,后宫怎可干政?陛下也太胡闹了!”
不知是否私心作祟,他脱口而出。
贺慕月抬起笔沾墨,静静道:
“江兄慎言,陛下这样做,定然有他的道理。”
江平之猛地拍桌站起来:
“能有什么道理!”
“嗜血好战,冷情薄性,自从他上位,城中百姓哪还有好日子过?!”
如果不是贺慕宴,他江家不至于沦落到连京城四家都排不上号。苏怜也不会被迫与自己分开,还受他威胁装扮成那样为他取乐!
下意识的,江平之便觉得苏怜那副扮相并非她自愿。
贺慕月抬手,按住他的肩膀:
“江兄,你我都明白,此时不是好时机。”
他一双漆黑的眸子,仿佛有什么魔力一般,能将人深深吸引进去。
江平之在他的注视下,深呼吸了几口气。
“说的对,这需从长计议。”
“不过如果月兄不嫌弃,我们江家死士可供你随意调动,虽然不能说有多少人,但个个都是精锐。”
会这样说,也并非他的一时意气。
当年贺慕宴带兵造反,几次威胁江家加入他的党羽,但江家因为只忠心于先皇没有答应。
于是当贺慕宴坐上皇位后,便对江家不断打压,甚至多次换着花样贬谪江家子弟。
江平之合理怀疑,以贺慕宴这样睚眦必报的性格,迟早会对江家下狠手。
“死士?”
贺慕月微撩眼皮,语气不带任何情绪。
江平之坚定地点点头,单膝跪地道。
“江家愿永远追随王爷!”
他们江家也算是跟着先皇帝打下江山的一家,根基深厚。为了避免哪一天有鸟尽弓藏的威胁,太祖爷生前就已经开始私底下培养大批死士。
没想到还真有用到的一天。
“也好。”
贺慕月的脸上终于扬起一抹清浅的笑意,站起身拍了拍江平之的背:
“来,不谈此事了,喝酒喝酒。”
二人正在二楼谈笑着,只见一个白衣打扮个子不高的公子哥突然踉踉跄跄地闯了上来。
“什么人!”
站在贺慕月身旁的宁安猛地把出佩剑,指向来人。
“顾公子?”
贺慕月诧异抬眼。
这人他见过,也听皇兄提起过,似乎是个状元郎。
听说当年笔试策论皆是满分,还写的一手好诗,这样的才情可以说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顾雨有些气息不稳地站定,就见面前坐着的颇有些眼熟的两人。
“月王爷,江兄,抱歉多有冒犯。”
“方才因为有贼人追赶,因此迫不得已才上了楼。”
顾雨一惊,连忙拱手道。
“这位便是顾公子吧。”
江平之眼眸一亮,转头看着面前身形娇小的白衣公子。
“我和月王爷可都听过你的大名,诗会那日你即兴所题的那首《滕王阁序》已经传遍了。”
江平之性子直,便大大咧咧夸出来了。
月王爷赞叹地点点头。
他一向喜好诗词歌赋,也算见多识广,但着实未曾见过年纪轻轻便能写出“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这般足以流芳千古之佳句。
由此可见,这位顾雨顾公子只怕是个不可多得的惊世之才。
顾雨也没有想到自己当时随便吟的两句诗能有这般奇效,居然能让月王爷和江家大公子都如此青睐自己。
按耐住心中的雀跃,顾雨小心翼翼道:
“若是二位公子不嫌弃,雨弟倒是觉得有两句诗格外适合现在。”
“不妨说说。”
顾雨清了清嗓子,理了理长襟站直身子: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贺慕月本在低头作画,闻言不禁一怔,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顾雨。
“好!好一句天生我材必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