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慕宴挑眉,纤长浓密的睫毛在脸颊透出浅浅的暗影。
他新纳的贵妃,似乎不同寻常啊。
“她还干什么了?”
“这...这奴才不敢说……”
蓝衣太监抹了把汗,嘴唇不断打着战。
一旁正俯身伺候着的周公公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只见贺慕宴眉间闪过一丝躁郁的神色,戴着墨色玉扳指的食指轻巧地在白毛狮额心点了点。
白毛狮子抖了抖长毛,突然抬眸望向大殿下方,发出一声雄浑的低吼。
那太监立马吓得瘫倒在地,在那狮子抬腿走下来时,竟吓得双腿打颤,连话都说不清。
“陛陛陛...陛下饶命啊!”
台上的贺慕宴却一副看到有趣场面的样子,淡漠地勾了勾唇,眸间闪过一丝暗红。
“不敢说...那留着你这舌头有什么用。”
“来人,把他舌头拔了,送去万兽园。”
他最讨厌这种吞吞吐吐连句话都说不清楚的人。
贺慕宴冷漠地下达命令,一旁的侍卫也都习以为常地撬开殿下已经吓晕过去太监的嘴。半晌,一块血淋淋的东西就被人用银盘盛走,蓝衣太监也疼的昏死过去被人抬走。
端上一杯清茶,周宁海眸中满是担忧:
“陛下,您喝口茶消消气。”
不知为何,他看着长大的陛下自从夺得了皇位,似乎越来越暴戾了,稍有不顺就将人扔去万兽园喂狮子。
想起先前贺慕宴说要将苏贵妃扔入万兽园,周宁海叹了口气,就准备下去传圣旨。
“让那个女人先在宫中好好呆着吧。”
浅浅抿了口茶,贺慕宴的眸中燃起一丝看到新奇猎物的兴味。
他倒是想看看,这狼子野心的苏家,究竟送了个什么样的女儿给他。
“哎好,陛下。”
丝毫不知贺慕宴心思的周公公脸立马笑成了一朵菊花。
这陛下可是第一次收回杀人的指令。
看来陛下呀,终于是要开窍了。
“三小姐,我们真的要住在这里吗?”
小菊哭丧着脸,趴在窗边看着殿外仅一墙之隔的狮子群,又瑟瑟发抖地缩回身子。
虽然这个宫殿确实华丽无比,但也不能没命享受哇,若是还在府中,小姐又怎么会受这样的委屈,连性命都受到威胁。
想到这里,小菊不由得说话都带了哭腔。
她还是习惯性地喊她小姐,不过苏怜也并不介意。
苏怜正坐在梳妆台前仔细化着她在这个世界新发现的洛神妆,闻言捏了捏月菊的脸蛋:
“傻姑娘,不到半月,小姐我肯定带你在后宫横着走,信不信?”
菊月被掐住脸颊,说话声音都嘟囔起来:
“信是信,只是...”
“信就好啦。”
拍拍菊月的头,苏怜笑的无比温柔,看呆了菊月的眼。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着自家小姐变了,明明还是那个五官鼻子,却好像变得更漂亮坚强了。
尤其是她说话,总有一种让人信服的能力。
“对了小姐,这是江公子在您入宫前塞给奴婢的,让我悄悄交给小姐。”
菊月从袖口掏出一张薄薄的字条,苏怜拿过来展开,只见上面赫然两个无比端正的大字:
“等我。”
苏怜扶额:
“烧了吧。”
这江平之是不是真的嫌他死的不够快。
菊月面露诧异:
“小姐,这是江公子的书信,您...”
要知道平常江公子给的东西,苏小姐可都是每一件都如获至宝。
苏怜美眸一扫,自带三分凌厉:
“以后别再提他了,我不认识什么江公子,我已经是陛下的苏贵妃了。”
傍晚。
悄悄将入梦引攥进手心,苏怜静静地合上眸子。
她在今晚便要进入贺慕宴的梦境,白天他正见过她,不会有比这再好的机会了。
全身一轻,苏怜只觉得四周风云变幻,好一会儿才稳住了重心。
看向手中从寻常时空顺来的小镜子,小小的手和脚,精致无比却透着几分稚气的脸蛋,宛如年画上的白娃娃。
苏怜满意地点点头,刚准备出发去找贺慕宴,就看到御花园中,一个小男孩被人踩在脚下,唇角血迹蜿蜒斑驳。
他的小脸上满是灰尘,看不清表情,但那五官明显便是小时候的贺慕宴。
他在一众孩子的拳打脚踢中一声不吭,可苏怜却知道,他在忍。
面前这个可怜兮兮的小孩,长大后用尽一切嗜血的雷霆手段夺了权,然后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皇。
至于这些欺辱他的兄弟姊妹,早在他夺权路上,被他一个个地剜眼挑心而亡,抛去了连姓名都不配拥有的乱葬岗。
小苏怜一鼓作气冲上去,踩在贺慕宴背上的半大男孩被猛地撞向一边。
一脸正气地护住了在地上趴着明显受伤不轻的贺慕宴,小姑娘玉指一指,奶声奶气地试图威慑前方: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以后他是我的人,你们不准再欺负他!”
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