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家族的担子便落在了他的肩头。他自小也有些傲气,便咬了牙撑着。直到听到曲莲这番话,心中才生出些少年般的委屈,只是在眼眶一红时,便又稳住了心神。只低声道,“便请嫂嫂替我劝解下妹妹吧。”
曲莲见他这般,便只点了点头道,“你也不必思虑过重,邸报虽说宋将军受伤,未尝没有转机。这些日子,你府上事情虽多,但也要顾忌自己的身子。你是长子,要担负家族,身子便是第一重要的事情,便要记得你母亲,你的弟弟妹妹此时都要依靠你。”顿了顿又道,“若有什么不便的地方,便去裴府寻了罗管事,我若能帮忙的地方,必会尽力相助。”
宋晗这般听着,早在眼眶中打转的泪珠终是掉了下来。他只抬手随意的用袖子擦了一把,便点了点头,感激道,“嫂嫂这番大恩,宋晗一定牢记于心。”
曲莲见他已听进心中,便扶着宋晞向内室走去。
直到下晌过了未时,徐氏与曲莲才离开了宋府。回府时,曲莲只听徐氏感慨,那宋夫人竟一夜之间白了一半的头发,再加上病中憔悴,看着竟像是老妪一般。又叹道如今宋将军两儿一女皆还年幼,便是长子也不过才十五岁,宋家以后的日子恐怕着实不好过。
曲莲想着那日阿瑄所言,他既然要拉拢宋将军,恐怕宋将军的伤势并不危及性命。便劝道,“如今宋府这般情景,夫人既也可怜他们,便伸手帮上一把。那宋公子虽是长子,毕竟年幼,有些顾及不到的便提点他一番。”
徐氏闻言点了点头,又道,“你可有注意?”
曲莲便道,“不如便让罗管事这几日过去帮衬着些,若他们府上一时短缺什么,咱们也就帮上一帮。”
徐氏听了便应是,不再管这些。她身子也未好利索,这一趟出来也大半天的时候,自是有些疲累。曲莲便拿了垫子,让她靠着眯了一会。
待到了府中,曲莲便先将徐氏送回了峥嵘堂,裴玉华早便在垂花门外侯着,等了二人进了内院,便上前扶了徐氏询问宋府之事。徐氏知女儿在这庐陵城内也就宋晞一个好友,自是十分关切,只心下觉得疲惫便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背,让她到了峥嵘堂内室再说。裴玉华虽心急,此时见母亲脸上一脸疲惫又见曲莲脸上有些端凝,便只压住了心中焦急,随着二人一路到了峥嵘堂。待进了峥嵘堂内室,曲莲服侍着徐氏上了炕,裴玉华又端了一杯热茶伺候着她喝了下去,徐氏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徐氏先是问了裴邵靖的情况,方妈妈便笑说,自三少爷住进了点翠阁后,倒像是长大了一般,也不像以前那么娇气,现下十分乖巧。今日午膳时不见母亲与嫂嫂,还出言问了几句。徐氏听了,心中便安稳了许多,不自觉地便又瞧了曲莲一眼。
恰此时芳菲进来说是罗管事有事,徐氏便让曲莲自去了厅堂,如今这府里她倒有大半的事情都交给了曲莲去做。见她这般行事妥帖,自己倒也轻生了许多。见曲莲应声出了帘子,徐氏这才对女儿说起今日宋府之事。
只没想着,曲莲只一炷香时候便返回了内室,手里还拿着个烫金的帖子。
徐氏便问道,“这是谁家的帖子?”又道,“如今庐陵城都知道宋家太夫人刚刚过世,怎就这种日子送来帖子?”
曲莲顿了顿才道,“是王府的帖子。”一边说着,便又看了裴玉华一眼。
徐氏倒是立时心领神会起来,便对裴玉华道,“你先回院子吧,我与你嫂嫂有事情说。”
裴玉华却有些不满,道,“母亲以往凡有事都是于我商量,如今有了嫂子,倒是越发将我当孩子看待。便是我平日行事不如嫂子,总是咱们家的事情,也说给我听听,或许我还能出出主意。”
徐氏见女儿这般,不禁笑了出来,却也对曲莲道,“你便说吧。”
曲莲便温笑道,“王府来帖子说,这月二十是王妃的生辰。因宋府出了白事,又因王妃有身孕,便只在府中开了小宴,只请了平日与王妃交好的几位夫人前去。便也给咱们府上下了帖子。只是……”她说道这里,不由的顿了顿才道,“王妃指明了,要夫人这次将三少爷带去瞧瞧。说是听说三少爷聪慧可人,想着见上一见。”
徐氏闻言便是一愣,反问道,“带着靖哥儿?”
曲莲便应是。
徐氏心中便有些疑惑,又问道,“王妃寿宴,为何要吩咐带着一个稚龄的孩子?”
曲莲思忖片刻便道,“恐怕王妃有别的心思。”
裴玉华在一边也有些疑惑,听曲莲这般道,便问,“何种心思?”
曲莲便道,“听闻王妃膝下如今有一儿一女,小郡主今年七岁,倒是与三少爷年龄有些相当。”她说的有些隐晦,裴玉华还瞪大了眼睛等着下文,徐氏却一下子便明白了过来。她便有些惊喜的问道,“难道是王妃看中了咱们家靖哥儿,想要将小郡主……”说到这里,她方才想起身边还有个未出阁的女儿,便一下子收了声。
裴玉华此时也明白过来,她一个未出阁的闺秀,自是不好意思在这里听母亲与长嫂谈论弟弟的婚事,这一回不用徐氏撵人,自己便告了退。
徐氏见女儿出了帘子,脸上压不住喜悦,便对曲莲道,“你觉得王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