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萃立时便应了,转身出了内间。此时画屏便端了一盏热茶走了进来,将那热茶递给方妈妈道,“妈妈且宽宽心,喝盏热茶压压惊。”
方妈妈方才在徐氏房里受了惊吓,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此时正觉得心口跳的厉害,便从画屏手中接了茶盏,待喝了几口方觉得心口顺畅了些许。她心中又惦记着徐氏,便道,“大奶奶,老奴不妨事,咱们还是赶紧去瞧瞧夫人。”
曲莲见她面色和缓了一些,便领了丹青与她一同前往峥嵘堂。
路上,便问起徐氏怎突然不好。
方妈妈跟在曲莲身后闻言叹气道,“今日一早,世子便到了峥嵘堂。那母子二人没说几句话,声儿便大了起来。”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道,“世子虽自小与夫人不甚亲近,却少有违逆之时。今日那般仿若动了真气,只说了几句,便摔了帘子走了。夫人气的直嚷着胸口疼,用了清心丸,也不见好转。老奴这才急急来寻大奶奶。”
曲莲在前面走着,听她这般道,便轻声问道,“可是为了夏鸢?”
方妈妈见她直言询问,便应道,“确是为了夏鸢。”又道,“世子不愿纳了夏鸢,便让夫人把她领回来,夫人这才动了气。”说话间,口气也有些埋怨之意。
曲莲闻言只能心中暗暗叹气,她昨夜将夏鸢领回来,便是因着徐氏已在裴湛那里受了一回气。若她再是顶撞,徐氏恐怕气上加气,她这些日子本就神色恹恹,恐怕胸中怒气瘀滞,便会伤了根本。再者,她身份尴尬,徐氏若要裴邵竑纳妾,她也没什么置喙的余地。她本想着与裴邵竑好好说说,没想到他竟这般冲动。想他平日人前稳重,怎这般不晓轻重。
一路这般想着,便到了峥嵘堂。
此时裴邵竑却在校场兀自生着闷气。
他清早自出了侯府,便一路策马至校场,便是这般,心中依旧气愤难平。
抱肩看了一会兵勇们操练,便亲自上了场,又更是用了全力,直让那些兵勇叫苦不堪。
那边阿瑄正跟着幕僚走出营帐,一眼便见裴邵竑正在跟几个兵士耍枪。见他沉着脸,手中一杆银枪正与五六个兵士混战在一起,便是如此依旧不落下风。那些围在一边的兵士们一片叫好,与之混战的几人则叫苦不迭。
那几位幕僚见状不由赞叹,裴邵竑自幼时习武,如今倒真是一身好武艺。比起当年少年挂帅的裴湛,也不落下风。
阿瑄只随着那幕僚的话点了点头,却觉得裴邵竑似有些心事。便辞了那几个幕僚,立在校场外看着。
裴邵竑与那几人直打了一炷香时间,这才停了手。兵士们见他今日分外英勇,也不愿上前自找不快,便纷纷离了他眼前。裴邵竑一肚子气闷却还没出完,此时见没人理他,也只能拎着银枪在校场里溜达,神色始终有些不虞。待走到校场外侧,便见到了立在那里的阿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