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脸色就是一变,当年冯姨娘和佟姨娘同时传出有孕的消息,冯姨娘性情温和,极受水航歌的疼爱,佟姨娘仗着是自己的侄女儿,没少欺负冯姨娘,她会给冯姨娘恩惠?天方夜谭!
水敏辉瞧着老夫人越来越沉的脸色,心……也陡然一沉!他是不是说错话了?
水玲珑狐疑地凝眸,要说冯姨娘对水敏辉有那方面的心思,她是绝技不信的,但要说冯姨娘是受过佟姨娘的恩惠才对水敏辉好,她也有点儿难以相信。这就好比让她相信周姨娘能跟冯姨娘谈到一块儿去,这……不可能!那么,冯姨娘为何会对水敏辉格外关照呢?
水玲清前几天还说冯姨娘忙得很,总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怕是没时间给她做春裳,想来冯姨娘是在忙着准备水敏辉上学后所穿的衣物,竟是把水敏辉看得比水玲清看重!
秦芳仪笑呵呵地道:“敏辉啊,不是母亲打击你,你姨娘生前最讨厌的便是冯姨娘,你姨娘恨不得弄掉冯姨娘肚子里的那块肉,又怎么会施恩于她?”
水敏辉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不是佟姨娘的朋友,为何对他那么好?
秦芳仪抬手摸了摸发髻上的赤金璎珞,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看了看水敏辉,又看了看冯姨娘,坐直身子问道:“敏辉啊,冯姨娘就是最近才对你好的,还是说打小便对你好了?”
“最近!婢子是最近才对二少爷好的!二少爷并不知情!都是婢子诓骗了二少爷!”不能……不能让他们发现这个秘密!她情愿去死,也绝不要秘密暴露于人前!
水敏辉瞠目结舌,明明从我记事开始,你就一直对我好……你为什么要撒谎?还有,母亲和你口中的“好”似乎跟我理解的不大一样?你们……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冯姨娘重重地磕了个头:“老夫人……婢子……”
“是我拜托冯姨娘给敏辉做衣衫的!”水玲珑打断了冯姨娘的话,看向老夫人,眼底闪动起晶莹的泪花,“因为整个府里,只有我和敏辉是没有亲娘的孩子!我看见敏辉,就会想起在庄子里……孤独无助的日子,一年!我娘才走了一年,我就觉得自己每天都活在地狱里,我可以吃不饱,也可以穿不暖,我只想每天睁开眼的时候我娘还微笑着坐在床头……”
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水玲珑的脸颊滑了下来,“我不知道敏辉这十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我只是想对他好一点,又怕他不肯接受,这才拜托了冯姨娘,难道这样……也有错吗?我在庄子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也多么期望有个人突然能对我好!不过是将心比心罢了!”
老夫人撇过脸,老泪纵横。
水敏辉的眼眶一红,也有了泪意。
水玲溪配合着煽情的场面,掉了几滴金豆子。
秦芳仪恨恨地睃了水玲珑一眼:“冯姨娘心里若是没鬼,为何要自缢?”
冯姨娘心口一震!低下头,余光瞟向了水玲珑,水玲珑端起茶杯,用袖子掩住嘴,无声地讲了几句,又反手打了个手势,冯姨娘和水玲珑的唇语都练得极好,一看便明白了大概!再结合府里的事儿,冯姨娘的心里有了计量,她磕了个头,视死如归道:“婢子……婢子是受不了五小姐嫁给江总督的事儿!”
老夫人的手一抖,茶水贱了满桌:“你说什么?谁告诉你五小姐要嫁给江总督的?”
冯姨娘咬咬牙,无畏地对上了老夫人凌人的视线:“上次周姨娘就是听说四小姐会嫁给江总督,这才铤而走险算计了夫人!只是万万没想到计策落空,反倒被禁足!如今四小姐成了皇上的珍贵人,能嫁给江总督的人便只剩五小姐了!婢子难过啊!婢子受不住这等打击才做了傻事啊……”
“你又怎么会知道?”
“当时,婢子在花园外,模模糊糊地听到两名丫鬟的对话,隔得太远不甚清楚,把四小姐嫁给江总督的这几个字却听着了,婢子想要通知周姨娘一声,就听见周姨娘撕心裂肺的哭声自花园内传出。婢子没看清丫鬟的模样,只知声音年轻得很。”
老夫人勃然大怒:“胡闹!把周姨娘给我带上来!我倒要看看她听谁说的!”上回水玲珑与她提这事儿,她还没怎么忘心里去,如今差点儿闹出人命,
秦芳仪打了个寒颤,埋在宽袖下的手一点一点握紧了……
三刻钟后,周姨娘挺着肚子走了进来,她这胎是水玲珑回府当日承宠怀上的,若非水玲珑激怒水航歌,让水航歌临时改变主意离开长乐轩转而去了她的屋子,她一胎有没有还得两说。
周姨娘穿一件素色绣黄梅褙子,内衬宽大的豆绿色月华裙,一手捂着肚子,给老夫人恭敬地行了一礼:“婢子给老夫人请安。”
“赐座。”老夫人打了个手势,王妈妈搬了凳子给周姨娘坐下,老夫人直奔主题,“你从哪儿听说了四小姐和江总督的亲事?”
“具体容貌没看清,婢子追出去的时候只剩两个背影了,她们离去的方向似乎是……长乐轩!”其实周姨娘没看清,但大小姐告诫过她,若有一日老夫人问起,她便这般作答。
秦芳仪的身形一晃,眼底有了慌乱之色:“一派胡言!长乐轩的丫鬟怎么会随处说这种事?”
周姨娘陷害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