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墨竹轻轻地说,“兰清就是曾经假扮主子,和雪梅一同做戏的人。主子那天很伤心,我第一次见主子那么伤心,第二次便是昨日……兰清原本是要死的,是主子命他一定要保护你。他的命是你的,我的命也是你的……”
墨竹的声音越来越虚弱,秦落衣才发现她的背部已经中了三箭,黏腻的鲜血湿润了大半个背部,看起来触目惊心。
“墨竹,停下,快停下!”
“不能停。”墨竹强忍着背部的疼痛紧拽着缰绳,策马急驰,眸光满是坚定,“往日人多势众,我们可能无法逃脱。但如今下着雷雨,雨水的冲刷使他们无法通过脚印或者血迹寻觅到我们,而大雾方便我们躲藏。趁着兰清给我们拖延时间,我们必须逃得越远越好!!”
许 是怕秦落衣担忧,她转身安抚道:“王妃放心,刚才我已经发过信号弹。我们的人很快就会来了。”虽是这么说着,但墨竹清楚的知道,就算要来,那么颠簸泥泞的 山道,那么密集的暴雨,和这浓烈的大雾下,往日半个多时辰的路程,如今不知要多少时间才能到达,他们撑得了那么久吗……
兰清那里,恐怕只能撑一炷香的时间……
这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她必须要带着王妃逃出这重重包围圈!
“拦住他们!射马!”
绝不能让这群杀手追上王妃!
“轰!”强势的掌力挥出,兰清将两棵巨木震断在地,拦住了漫天羽箭,也拦住了自己逃生的后路。
他目光冰寒,手中银剑飞舞,转眼之间就杀了三名意图追去的死士。以强势的姿态,挡住了追兵的去路。
但箭声呼啸,密集如雨,并非兰清一人之力便可抵挡的。一支银箭射入了他的左小腿,一把弯刀从他背后划过,鲜血飞溅,血如泉涌,兰清踉跄了一步,步伐凌乱了起来。
黑衣人对视一眼,开始狂攻他下盘。
以一敌多,兰清的体力渐渐不支,身上的伤越来越多,但敌人却完全杀不尽。他持着剑,疲惫地喘着气,双腿更是伤痕累累,只靠着一股毅力顽强地支撑着,做着最后的搏斗。
黑衣人被兰清强烈的气势怔住,但知道他早已是强弩之末。于是五六人紧紧地缠着他,其余十几人则朝着秦落衣策马的方向追去。
他们的目标是秦落衣!可不能在这耽搁太久!
眼睁睁看着有人突破他的防线,兰清却抽不开身子,心急如焚下,猛地吐了一口鲜血。
黑衣人见有机可乘,步步杀招,直取兰清头颅。
兰清一咬牙,正要以命相搏时,四周挥剑而来的五名黑衣人瞬间停下脚步,眼睛睁的大大的,连惨叫也来不及发出, “扑通”一声集体栽倒在地。
兰清愕然地睁大双眸,只见一道修长的白色身影从天而降。男子白衣如雪,衬得冷峻的面容更加苍白得毫无血色。他甩了甩手中染血的银剑,看着破碎的马车和满地的尸体落箭,脑海里不由浮现了刚才惨无人道的杀戮场景。
他的心立即提了起来,迅速扫了一眼四周,却未瞧见秦落衣的身影,不由颤着声问:“落衣呢?”
见楚玉珩如神坻般从天而降,兰清眸中浮现一抹激动的欣喜。
主子来了,莫非救兵来了?竟这么迅速?
“墨竹护王妃冲出去了。”兰清指着东面,愧疚地说,“属下没拦住追兵,求主子责罚。”
楚玉珩望着兰清手指的方向,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杀气,目光冷冽似血,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杀气,忽然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楚玉珩轻盈地施展轻功离去,衣袖和袍边随风飞起,兰清愕然地发现,楚玉珩的双手和双脚有着挣扎过的血痕,血痕之上残留着斑斑铁锈。
心里弥漫着一股不好的预感,兰清不敢多想,急急跟上了楚玉珩。
暴雨之下,泥泞的山道何其难走,楚玉珩足尖轻点树枝,竟极其迅速得追上了正追杀秦落衣和墨竹的死士,也瞥到了一眼远远只有一个背影的秦落衣。
见他们再度开弓射人,楚玉珩眉宇间凝着一团戾气,锐利的眸中寒光闪烁,凝着浓浓的怒火。
“伤落衣者,死!”
他腾空而起,长剑挥洒,动作如行云流水,速度之快,银光所过之处,宛如伴随惊雷落下的闪电,快、准、狠!
众人还未回首,一道剑气劈面而来,还没看清是哪位阎王驾到,就已一命呜呼。
楚玉珩并没有给其他人喘息的机会,他手腕一转,手持寒光闪闪的长剑,弥漫的杀意势如破竹!
闪似鬼魅,剑芒如风如火,似雷似电!哪怕是严格训练过的死士都招架不住这强大的气势和骇人的杀气,一瞬间恐惧蔓延进四肢百骸,脸色瞬间都变了。
皮开肉绽,鲜血直流,黑衣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倒地,一丝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皆是一招毙命!
这完全是一场单纯的屠杀!
空气里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泥泞的泥地染红了一片。而那随风飘飞的白色衣袂,也早已染为了血红。楚玉珩踩在重重叠叠的尸体之上,以一种轻蔑的姿态看着剩下几人欲逃的杀手,黑眸早已染为血红,滔天的杀意不断的外散。
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