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不敢想下去。
这次的谈话,没有再继续,陈宁玉抱歉道:“二表哥,是我失态,自打有孩子了,就总是奇奇怪怪的,莫名的想哭,也控制不了。”
傅朝清松了口气:“大嫂那会儿也一样。”
可见怀了孩子,人就没有平时那么理智了。
陈宁玉现在满心疑惑,便与他告辞,去见了傅朝云。
“二表哥现在身体怎么样?”她单刀直入的问。
傅朝云脸色一变。
“莫非真的……”
“什么真的,我看挺好的。”傅朝云忙道。
“哪里好,上回来一次通县,他就病了!”
“这……”傅朝云有些结巴起来,“阿玉,你问这些做什么啊,肖兰这身体你又不是不知,是比寻常人差一些么。”
“他说他一辈子都不成亲了。”陈宁玉盯着傅朝云,“你是不是瞒了什么?”
虽说不成亲确实也没什么,她是穿越来的,能接受这些,可傅朝清不是这种离经叛道的人,不是为了心中的道而舍弃情爱的人。
他不是。
看她一双眼盯着自己,傅朝云闪烁其词,“哪有,我能瞒你什么啊?阿玉,好好的,你说这些干什么。”
傅朝云性子大大咧咧的,不擅长撒谎,陈宁玉就是看出来,他没说老实话。
“那我去跟姨母说。”她吓唬傅朝云。
傅朝云果然急了,一把拉住她:“阿玉,阿玉,你有话好好说,莫要急啊!你去跟娘说,娘会担心的,你不要去。”
“那你给我说,到底怎么回事。”
傅朝云被她逼得没办法,长叹一口气道:“肖兰有回自己说活不长,那大夫,也是他叫着骗咱们的,这样他就不用天天喝药了。”
陈宁玉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呆了。
虽然她刚才就在怀疑,可是听到真相,仍有些受不住。
“阿玉,我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去告诉娘罢?”他红着眼睛道,“阿玉,你也要瞒着,别说出来。”
陈宁玉默默点了点头。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觉得命运是那么的残酷!
回到侯府,她晚上饭也吃不下,想起那几年的点点滴滴,更觉痛彻心扉,一个人又忍不住哭了一会儿,晚上睡觉做了噩梦,一连几日,心情都好不起来。
谷秋未免担心,劝道:“少夫人,如今您不再是陈四姑娘了啊,您还怀着孩子呢。”
陈宁玉自己又哪里不知:“总会好的,只是我现在也没法子。”
要接受这事实,不是那么容易。
这不是什么分手,而是要面对将来的生离死别。
除非等到她想明白了,知道命运无可避免,也无可挽回,那么,一切都会慢慢好的。
到了五月,章季和要成亲。
他们章家亲戚也挺多的,陈宁玉便没有去,生怕被人撞到,只派人送了份厚礼,倒是没过几日,杨太夫人请了他们陈家的女眷来玩。
“好久没有一起说话了,热闹热闹,也叫你看看你孙女儿。”杨太夫人也察觉到陈宁玉的心情,便叫太夫人过来。
太夫人笑道:“我也是念着她呢,不过她有你这个婆婆,我什么都放心。”
陈宁玉看到太夫人,也一展笑颜。
她已经好了很多。
毕竟自己还是个母亲,她总是要多注意些的。
不过今儿陈宁柔没有来,姜氏也沉着个脸。
陈宁玉问起。
太夫人叹口气:“还不是宁柔这丫头!我现也不能随着她了,就关在家中呢,等到六月就把她嫁到刘家去,你母亲不太肯,但我看她是疯魔了,再给她任性下去,我也只能送她去庵里,听说你也知此事?”
陈宁玉一怔,说道:“祖母莫怪我,我是知她喜欢二表哥,但我也劝过她了,莫非她现在还在执迷不悟?”
“可不是!”太夫人道,“有回求到我跟前,说不愿嫁给别人,可是长公主哪里能看得上她?我去打探过,长公主看上的全是些才貌双全的姑娘,宁柔哪里比得上,再说,长公主定然也不肯结亲的。”
陈宁玉也不知说什么了。
她也没想到陈宁柔是那么一根筋。
“可这样强迫她嫁过去,好似也不太好罢?刘家到时候知晓,不得恼呢,祖母还请三思。”
太夫人又是叹气:“那你说如何?”
“不如就随她,等到她痴心消散了,也就会嫁人了。”
这些都是自己的选择,谁也奈何不得。
太夫人没有说话。
陈宁玉知道她这个祖母看着温和慈祥,可却是有手段的,比起杨太夫人,她的性子显然冷硬了一些,有些说一不二,故而家里才那么井然有序,众人各司其职。
陈宁玉也没有再劝。
过得几日,在杨延陵到达陕西一阵子之后,就有官员开始弹劾他,今儿有几道奏疏都是指责他滥用职权,无法无天,取人性命的。
杨太夫人听说,与陈宁玉商量。
陈宁玉松了口气:“总算知道他平安到达了。”
陕西离京城颇远,就算他立刻叫人捎信,也不过这时候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