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侯黑着一张脸,面色不虞,以为他是针对自己,不由得心中更加委屈,眼圈儿也红了红。
凤倾玥此刻笑道:“姑父,你吓着公主了。”
平安侯瞥他一眼,忽然似笑非笑道:“行啊你,还没过门呢就开始怜香惜玉了?”
郑馨怡霎时红了脸。眼神又是娇怯又是喜悦更有着期待,含情脉脉的看着凤倾玥。周围的人都是一愣,虽然早就听说太后有意撮合馨怡公主和镇南王世子,但是却也没想到平安侯在这样的场合,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出来。不过却没有人觉得突兀,反倒是理所当然。
秋明月已经坐了下来,闻言眼神动了动,瞥了眼凤倾玥。
凤倾玥面色不变,淡淡道:“姑父,公主是女儿家,面皮薄。你莫要如此说,以免污了公主清誉。”
周围的人听着他这番话,虽然见他面色依旧清淡,但是凤倾玥其人,甚少为旁人说情或者护着谁。方才平安侯那话,他虽然没有承认,但是也没有反对,也就等于默认了。再加之之前馨怡公主回京,他亲自带人迎公主进宫,十余年前那些纠葛,以及这几天来宫里的那些流言…
看来,这镇南王世子当真是倾心馨怡公主的。这样一想,便有不少人看向了上座的太后。太后也面含笑意,显然很满意凤倾玥对郑馨怡的维护。
旁边,孝仁帝笑了笑。
“母后,平安侯这话倒是让朕想起一件事。”
太后笑着问,“什么?”
孝仁帝一双深邃的老眼在凤倾玥和郑馨怡身上流转着,然后看向八风不动的镇南王。
“五皇弟,朕记得玥儿今年也有十八岁了吧?”
镇南王是武将,长相却丝毫没有武将的粗狂和雄壮,容貌倒是极为俊逸而出尘。秋明月之前就已经注意到了,凤倾玥的容貌就有五分传承于镇南王。特别是飞扬入鬓的眉,以及不薄不厚的优美唇形,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他的眼神虽然看着温和,却也有属于带领千万军马的威严和于战场厮杀的凌厉森冷。凤倾玥的眼神是那种温和又深不可测的,让人一眼望进去,就像看不见的海藻深渊,又或者是巨大的磁石,吸引得让人不由自主的沉沦。
这两父子,坐在一起很容易就可以看出他们是父子。但是仔细一看,却又觉得不像。也正是因为这迥异的气质。
听见孝仁帝的问话,镇南王面色淡然,道:“皇上记得没错,正是。”
“嗯。”
孝仁帝点了点头,“十八岁了,玥儿也该成亲了。”
镇南王妃突然握紧了手中的帕子,有些担心的看着凤倾玥,又看了眼站在殿中央的郑馨怡,面色复杂。她最后又看了眼秋明月,神色更是复杂难辨。倒是秋明月,有些莫名其妙。
凤倾璃忽然握了握她的手,她侧过头,他却没看她,而是低着头握着空空的酒杯,似乎有些神不思蜀。
秋明月皱眉,觉得今天所有人都有些奇怪。方才郑馨怡莫名其妙的来挑衅她,被她三言两语给击败了正无法挽回场面,平安侯又突然话音一转,转到了近段时间传言郑馨怡和凤倾玥的婚事上。这样的转变有些突兀,但是好像又理所当然。但是她就是觉得有些奇怪。
那种感觉又来了。凤倾玥明明看着不像是对郑馨怡有意的样子,可每每都会在她下不来台的时候为她解围。态度极为暧昧,令人摸不准他到底在想什么。难不成凤倾玥当真要假戏真做,将这十年的戏以戏剧的方式画上等号?
镇南王依旧没什么表情,“拙荆也是如此说,只是玥儿他…”
他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
孝仁帝了然的笑笑,又看向太后。
“母后,前几日你还同儿臣说馨怡今年快十五岁了,也该嫁人了。朕记得,小时候,她和玥儿倒是走得挺近的。”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笑道:“后来馨怡出宫静养,玥儿便自此不再踏入皇宫,连寰儿的陪读都不做了呢。”
凤倾寰此时也笑道:“可不是吗?当时儿臣还笑,莫非走了一个馨怡,宫中没了柏云所念之人,便不再踏足了?自馨怡回来后,柏云倒是往宫中跑得勤快。儿臣以前还奇怪呢,刚才听父皇和姑父这么一说,倒是明白了。”
郑馨怡面色已经红得堪比煮熟的虾子了,“皇上,馨怡…”
她咬了咬唇,声音低若蚊蚋,眼神却是频频瞥向凤倾玥,眼中情谊无限,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这位公主对镇南王世子早已心慕已久。
凤倾玥没有说话,面上似乎有几分笑意。然而仔细一看,却又恍然觉得那是错觉。
太后这时候也开口了,“算起来,玥儿和馨怡也是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的,感情自是好的。”她叹了口气,眼神有几分回忆的色彩。
“当年德亲王战死沙场,德亲王妃殉情,就留下还在襁褓中的馨怡。她自小在哀家身边长大,又身子骨柔弱,出宫去五台山养了那么多年,总算是好了。如果能有个好归宿,哀家也算了了一桩心愿。”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很明显太后是有意要赐婚了。大臣们都流露出了悟的笑意,看向凤倾玥的眼神分明有暗示。
郑馨怡眼底的喜悦几乎克制不住,现在只要凤倾玥往大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