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圣上大怒,把个段大人给骂得狗血淋头,并说齐家治国平天下,他连个家都打理不好,还谈什么治天下!”说话的是国子监的衍圣公,孔士彦,据说是孔子嫡系传人。
叶明德与朱士平交换了一个眼神,淡淡笑道:“即然皇上发了雷霆之怒,想来过不了多时,我们便也能喝上段大人家的喜酒了!”
“这到是难说了!”说话的是翰林院的侍讲学士,同文晋昭品级相同,也颇为要好的吕学士,他抚了颌下三寸山羊须,对叶明德说道:“既然小段大人不爱红花爱绿叶,已是众所周知之事,谁家还愿意将姑娘嫁过去?就算是有那想要攀权附贵的,这风口浪尖的,想来心思也不敢用得这样急。所以这喜酒,怕是还要再等上一等才行!”
“不过,我到是听说了另一件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孔士彦接了吕学士的话,说道:“前些年不是说段大人府上逃走一个小妾吗?据说,那小妾便是跟府上的一位男宠私奔的,只是……”
孔士彦话顿在了那,眯了眼睛半响不言语。
“只是当年小段大人年纪还小,难不成,那个时候府里开始眷养男宠?”吕学士狐疑的摇头,道:“不妥,不妥,这说不过去。”
一侧叶明德的大子叶豫却是忽然说道:“那会不会,这男宠其实不是小段大人的人,而是段大人的呢?”
“……”
屋子里的人齐齐失了颜色。
过了许久,还是朱士平醒过神来,打着哈哈说道:“市井谣言,不可信,不可信啊!”
“是啊,是啊。”叶明德也跟着打哈哈,把话题给揭了过去,说起今年的新科来,“要说今年的探花郎陈若圃到是历年来最委屈的探花郎了,明明是状元之材,却因着长相太俊,被点了个探花。”
今年加的是恩科,元狩帝亲自在殿前点了三鼎甲,状元、榜眼、探花。陈若圃不仅文章作得好,一手拈花小楷更是深得帝心,本该被钦定状元,却因着另两人,一人年近不惑,另一人长得眼小嘴尖,实无探花之姿。元狩帝只得将状元之才的他点为探花,让他走马游街!
于是众人便又说起今年的新科来。
男人说着时事,后院一屋子的女眷,说的却是男人们才拐过去的话题,京都城前些日子最大的八卦!
段世敏被英国公世子给逮着揍的事!
“哎,难怪段大奶奶要出家清修,她在段府和在皇觉寺的日子也没什么分别,是不是?”说话的是楼氏。
楼氏身侧的古氏接了话说道:“分别到也是有的,寺里的日子到底清苦了些,不过……”
楼氏看向古氏,很是不喜欢她这样说一半留一半。
古氏笑了道:“不过,眼不见为净,躲开了也有躲开的好处!”
“你这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分别?”楼氏没好气的说道。
古氏笑了笑,眼见得又来了一拨人,连忙捅了捅身侧的楼氏,“大嫂,又来客了,走,我们上前去招呼吧!”
“哎,真是劳碌命!”楼氏嘟囔着说道:“这正经的婆婆不出面躲在一边偷懒,把我们几个累得跟条狗似的,做好了,是应该的,做差了,还要挨婆婆的骂,真是不知道,我们前辈子跟二婶婶有多大的仇!”
嘴里这样说着,可等看到被管事婆子引过来的人,是东阁大学士夏讷的夫人夏夫人时,脸上的笑顿时比天上的太阳还要热情。
“哎,夏夫人,您快这边请,我婆婆刚还念叨着,说要使人去看看,您怎的还没来呢!”楼氏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殷勤的夫了夏夫人。
夏讷与叶明德有同科之谊,私交甚笃,两家也算是通家之好!
楼氏执晚辈礼上前服侍她,她便也大大方方的受了,拍了拍楼氏的手,说道:“你婆婆呢?嘴里说念着我,我来,却不见她人。可见,这说的话都不是真心的!”
“哎,夫人,您可是冤枉我婆婆了,刚还在这等着呢,只是刚才三弟妹那有点事,使人来请她去,您且先去偏厅坐着喝茶,我这就让人去回话。”
将夏夫人迎到偏厅,楼氏亲自奉了茶,连忙使了自已身边的大丫鬟去向魏氏回话。
魏氏这会子正与户部员外郎鲍庆余的夫人,坐在朱氏的屋里说话。
“今天也请了文夫人和罗姑娘来做客,您稍后也替我们把把眼,看看这姑娘怎么样!”魏氏对鲍夫人说道。
鲍夫人笑了说道:“我们家老爷也常说起文大人,说他是年轻人里的后起之秀,又是庶吉士出身,都说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说不得假以时日,这内阁便有他一席之地!”
魏氏笑了笑。
文晋昭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出身,叶明德早就叫人打听过了。
人是苦日子里过来的,品性是绝对没什么问题,但真有没有鲍夫人说的这般好,也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了!
当然,她也知道,鲍夫人这样说何偿不是因着叶家要跟文家结亲,有意奉承。心里承了鲍夫人的情,笑了说道:“那可真是要托鲍大人吉言了!如此一来,往后我家羽哥儿在官场上也有了一份助力!”
鲍夫人便呵呵笑着,又拣了好听的话说了一大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