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驹过隙,眨眼便是三天后,到了去兴国寺的日子。
这一天,寅时才至,庄婶便喊醒了青果。
“婶,鸡都还没叫呢!”
青果翻了个身,一脸不情愿的对庄婶说道。
“等鸡叫了,就迟了!”庄婶说道。
正端了盆水进来的凤梨,眼见自家姑娘竟然学起了小孩,赖床。嘿嘿一笑,将帕子往铜盆里一浸,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到床前。
庄婶正要出声,凤梨却是眼疾手快,把手里的帕子往正嘟着嘴的青果脸上一贴,转身便跑了开去。
“啊!凤梨,你个死丫头,你又拿冷水刺我!”
青果睡意顿时全消,一个翻身,便坐了起来,手里抓着之前贴在脸上的帕子,瞪了眼看着一阵风似的跑远的凤梨。
“姑娘,你羞不羞啊,这么大人还赖床,天赐少爷可都起来了。”
凤梨一边笑,一边对青果刮着脸皮。
“死丫头,天赐想睡闭上眼睛就能睡!我可以吗?”
一边说着,一边翻身下了床。
“厨房里的早膳都做好了,姨夫人说了,让您吃饱了再出门,这路远又不好走,得把肚子吃饱了,才有力气。”庄婶,一边整理着床铺,一边对青果说道。
“哎,别提了,吃了三天素,人都是晕的,吃再多,也没力气!”青果怨念的说道。
庄婶连连喊了起来。
“姑娘喂,姑奶奶喂,您吃都吃了,何若还抱怨来着,求佛求的就是一个心诚!”
凤梨在一边听得吃吃的笑。
好不容易,收拾好了,那边林小桃已经使了人来催。
古时高门大户的女人出个门不容易,又是跟车的护卫,又是随侍的婆子,出个门就好拉了部队去打仗一样!
好在,林小桃现如今身份还称不上宣赫。
等青果带着庄嫂和凤梨走到垂花门外时,便看到林小桃只带了贴身的丫鬟铃儿和文天赐的奶娘赵三娘,旁的便没人了。
两辆马车,青果和林小桃、文天赐一辆,庄婶还有凤梨和赵三娘以及铃儿一辆。
出门已是卯时一刻,大街上除了早起开铺子的,看不到几个人。
文天赐平时难得出门,这个时候正扒着窗子,将个小脸露在外,一路伊伊呀呀的说个不停,看到兴奋处,还会喊着林小桃一起看。
青果因为还没睡醒便被庄婶挖了起来,一上马车便对林小桃说道:“姨,我闭闭眼,等会到了,喊我啊!”
“知道了,你睡吧。”
林小桃往边上挪了挪,竟量把位置腾得大点,好让青果睡得舒服些。
“包包,包包……”文天赐指着一家包子铺,对林小桃呀呀喊着:“娘,包包,天赐要吃包包。”
要是平时,林小桃许就停了车,叫人去买,但这会子因着要赶去兴国寺,便没依着文天赐,轻声的哄道:“天赐乖,回来,娘再买给你吃。”
“不,不要,现在吃。”
文天赐在林小桃的怀里挣扎着,吵着,眼见马车离包子铺越来越远,“哇”一声,便哭了出来。
“包包……天赐吃包包……”
林小桃满头大汗的哄着在她怀里扭得跟个麻绳一样的文天赐,“天赐乖,姐姐在睡觉,别吵!”
文天赐才不管谁在睡觉,他只知道,他要吃包子,他娘没给他买!
青果哀怨的坐直了身子,瞪着闭了眼在那两个鼻孔吹泡泡的文天赐。
“怎么不睡了?”林小桃讪讪笑着对青果说道:“吵着你了吧?早知道就把他放家里,不带出来了!”
青果摇头,上前伸手去抱文天赐。
“天赐乖,姐姐抱好不好?”
文天赐脾气上来,别说你是姐姐,你就是天皇老子,他也不给面子。
眼见得文天赐把他那张挂满眼泪鼻涕的脸直往他娘胸前擦,青果很是替她姨悲催了一把。
她可是看出来了,她姨身上的这身衣裳,在家时林小桃并不常穿,只有出门做客时才扒拉了出来,只怕做好,还没下过几回水!
“哎,天赐,你把娘的衣裳弄脏了!”林小桃一边心疼文天赐,一边心疼自已这一身喜上眉梢的妆花锦褙子。
这身衣裳还是去年入秋时她咬了咬牙,置下的,平时便是出门做客,她也难得穿,要不是因着今天要见的那个人是睿王妃,她也不会拿出来穿。
这下到好,让这个小魔头这一样折腾,胸前顿时皱是跟咸菜似的。
“天赐,你到姐姐这里来,姐姐回头给你买窝丝糖吃,好不好?”青果哄着文天赐。
小孩子天性喜甜,青果这些日子只要出门,都会给文天赐买上一些窝丝糖。偿过甜头的文天赐,当即便把肉包子扔一边去了,伸了双手便往青果怀里扑!
这一路闹腾下来,马车也已经驶出了城外,随之而来的便是视野的开阔。
青果抱着文天赐,指着外面的桃红柳绿,跟他一一说着,那是什么花,那是什么树,期间露过一处开满映山红的小山时,还让车夫停了马车,去摘了一束红艳艳的映山红。
文天赐立时从一只野猴子变成了乖乖兔,窝在青果怀里,玩起那一束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