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姑娘……”
“程班主,”青果打断程紫依的话,指着地上的慕朝安淡淡道:“请你来,只是想弄清楚,这到底是谁的主意!”顿了顿,冷冷一笑,道:“最好别跟你程家班有关!否则……”
程紫依顿时湿了后背,连声道:“罗姑娘,在下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做出这种坏人名节断子绝孙的事!”
青果点头,对身后的婆子说道:“你们回去吧,今天的事,都当做一场梦给我忘了,不然……”
“姑娘,老奴省得的。”婆子连连说道。
青果颌首,婆子这才退了下去。
等婆子退下,庄婶看了青果一眼,得了青果的示意,她走到慕朝安跟前,扯了塞在他嘴里的汗巾子,冷声道:“一个戏子,你向天借了胆敢跟睿王爷叫板?”
慕朝安被堵了那么久的嘴,汗巾子一离嘴,便粗粗的吸了口气,风一入喉,刺得喉咙如刀割般痛,连连咳了起来,正咳着,听到庄婶说到“睿王爷”三个字,整个人都僵在了那!然后,不由自主的朝青果看去。
凤梨狠狠瞪了一眼,上前将青果挡在了身后。
庄婶的声音再度响起,“说吧,是谁指使你的!”
慕朝安怔怔的看着庄婶,“是罗……”
庄婶抬手便一个重重的耳光子打在他脸上,目光刀子似的刮在慕朝安身上,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你信不信,你敢再乱说一个字,我就拿这里的石头,把你嘴里的牙齿一个一个的给敲了!”
夜色如墨,耳边是江水拍岸的声音,慕朝安的心也跟这江水一样,一起一伏的历害。
青果回头朝身侧的程紫依看去,“程班主,看来你这徒弟对你是真的有感情,就是死,也要拉着你们一班子的人呢!”
一班子的人命,那可是与他朝夕相处的师兄弟!
他自己猪油蒙了心,犯下这样的糊涂事,还要拖着大家跟他陪葬!
程紫依面孔扭曲,表情变得狰狞起来。
不管怎样,都一定要把自己和班子,从这件事摘出来!
想到这,程紫依牙一咬,转身便朝慕朝安冲了过去,一脚重重踢在慕朝安胸口,嘴里咬牙切齿的骂道:“你个混帐东西做下这种下流无耻之事,还不快从实说与罗姑娘,求她开恩,留你一命!”
慕朝安被程紫依那一脚踢得胸口一室,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他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程紫依,似乎不明白程紫依怎么能这样对他!他可是戏班里的角!是台柱子!
程紫依怎么会看不出慕朝安心里的想法!
越是明白心里便越是觉得荒谬,这人脑袋里难道装的是屎不成?
就冲着罗姑娘那块睿王爷所书的牌匾,十个慕朝安也不够砍脑袋的!他还以为光凭几句风言风语就能让人家罗姑娘屈服?
程紫依看着慕朝安的目光如同看死人一般,稍倾,他摇了摇头,转身朝青果走去,“罗姑娘,要怎么处置您看着办吧,戏班子里我已经交待下去,今日之事谁敢多说一个字,以班规处置!”
这年头的戏子可不是几千年后的戏子,虽同样能享受万众瞩目但身份却是低贱如尘埃,三教九流地位排在最末,是个人都能踩两脚!
青果点头,对一侧的庄婶说道:“把身上的绳解了,扔河里去吧!”
“是,姑娘。”
庄婶当真便去解慕朝安身上的绳子,一边冷笑道:“真是便宜你了,这么痛痛快快就死了!”
慕朝安却是吓得身下一热,顿时一股骚味在空气中发散。
青果鄙夷的撇了撇嘴角。
“不……不,你不能……”
慕朝安挣扎着想要躲开,只是他本就是一个文弱的戏子又被凤梨和程紫依重伤,哪里是精明强悍的庄婶的对手,只几下,人便被推到了河水里,被冰冷的河水瞬间浸透时,他打了个寒颤,人不由自主的便清醒过来。
“我说……我说……姑娘饶我一命,罗姑娘……”
“庄婶!”
青果喊住了庄婶。
庄婶身子往后退了退,慕朝安顿时连滚带爬的离了河滩,颤了身子对青果说道:“是,城里周家的太太叫我这么说的,她知道寿家请了我们班子唱戏,还是在您的园子,她找到我,给了一百两银子,说只要我摸到你的屋子里,姑娘……姑娘你就不得不嫁给我,到时她再给我一百两银子!”
青果眉头一皱,“周太太?哪个周太太?”
慕朝安哆嗦着嘴,“就……就是县衙周典吏府上的二太太,娘家姓罗……”
罗香菊!
只一瞬间,青果便将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
青果想起初一罗富贵来镇上时,提醒她,罗香菊要对付她的事。
在场的人,谁都看出来青果这会子那难以遏制的怒火,谁也不敢上前开口,慕朝安更是连冷颤都不敢打了!生怕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便会惹怒眼前的人。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地十二、三岁的姑娘,开口间便是要他的命!
良久。
青果朝地上的慕朝安看去,“寿家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慕朝安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