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的,不时响起几声说话声。
青果想了想,蹑手蹑脚的走到窗门下,将耳朵贴在窗门下,偷偷听着里面的话。
“姐,我怕,我害怕,我奶知道了,非得打死我不可。”
是惠兰的声音!
“你给我闭嘴!”惠芳对着惠兰压着嗓子喝斥了一声,“你越这样,我奶越容易看出问题来,你不想被我奶打死,就给我装成什么都没做。”
这是什么意思?
青果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虽说陈氏待惠芳和惠兰比待她们好不了多少,可因着罗富贵的关系,陈氏可不会对这姐妹俩非打即骂,大多时候都是睁只眼闭只眼过去的。
“娘,我怕!”
惠兰的哭声在屋里断断续续的响起。
“我没想老姑摔断腿的,我就想着让她摔一跤,替娘出出气……呜呜……”
原来是这样!
青果唇角翘起一抹讥诮的笑,趁着没被人发现,她又偷偷的回了罗香园的屋子。
“不行,少说也昨三、四两银子的诊金。”
进屋,便听到陈氏斩钉截铁的声音。
三、四两银子?
青果朝一侧的罗兴祖走去,“爹,我奶这是打算送我老姑去城里看了?”
罗兴祖点了点头。
“那现在是没银子?”青果又问道。
罗兴祖这回没回答青果的话,而是微微的撇了脸,没吱声。
以青果对罗兴祖的了解,这说明,他这个包子爹是遇上为难的事了!想起进门听到的那句“少说也要三、四两银子”的话,青果似乎有点明白。
“二弟,你到是说句话啊。”罗兴财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罗兴祖,“这要进城看大夫得趁早,耽搁得越久,香园这伤就越危险。”
“我……”罗兴祖抬头看着罗老爷子,“爹,我真拿不出,我要能拿出,我肯定不推辞。”
“你拿不出,你可以去借啊。”陈氏一边抹眼泪一边对罗兴祖说道:“你丈人家不是有银子吗?你管他去借啊,到底是你的面子重要,还是你妹妹的脚重要!”
我靠啊!
青果听着陈氏那义正严辞理所当然的调调,恨不得当场飙脏话!
你妹啊,现在是不仅她家成了这老宅子的提款机,就连她外祖家都要连座了?
“爹,你为难个什么啊,”青果上前扯了把罗兴祖,“借银子也不是非得向我外公借啊,我大姑不就在城里吗?照我说,您眼我大伯一起送我老姑去城里,大伯跑趟大姑家,不就什么事都解决了!”
陈氏一听青果将主意打到罗香菊头上,当即就不同意了,立刻喊道:“你大姑哪有钱?她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大家子人要养,哪来的钱!”
青果朝罗兴财看去,“大伯,您也是这意思?”
罗兴财到不是一定要罗兴祖出这钱,只要不是他出,谁出他都无所谓。但当着罗老爷子和陈氏的面,他当然是偏帮着的。
“哎,果儿,你别看你大姑表面风光,这内里日子也是难过的……”
“嗯,我知道。”青果点头道:“这很多事都不能看表面的。”
罗兴财连连点头,正想着这青果今儿怎么这么好说话,不想,青果后一句话就接着来了。
“大伯,你看,外人都觉得你们家日子艰难,不好过,可我大伯娘却能抹那几两银子一盒的杭粉。你说这是不是凡事不能看表面呢?”
罗兴财被青果问得半天说不出话,好半响,才瞪了眼道:“果儿,你胡咧咧什么哩,你大伯娘什么时候抹几两银子的杭粉了?你这娃,咋净乱说呢。”
“我胡说没胡说,你把大伯娘喊来问问呗。”青果对罗兴财说道。
“去、去、去,现在说你老姑看伤的事呢,没空跟你瞎扯别的。”罗兴财摆手道。
青果点头,回头对蹲在地上的罗兴祖说道:“爹,你还在这蹲着干啥?赶紧回去,跟我外公借银子去啊!”
罗兴祖一脸不解的看向青果。
青果扯了扯嘴角,她可不保证,她外公一定有银子借!
“是啊,老二,你快去吧。这小妹的伤耽搁不得,你看着不心疼,我还心疼呢!”罗兴财一听青果叫她爹去借银子,连忙赶着罗兴祖往外走。
罗兴祖一脸懵然的站起身,回头对罗老爷子说道:“爹,我看就照果儿说的吧,先问咱大妹周转周转,这香园……”
罗老爷子满脸失望的看了眼罗兴祖,摆手道:“你去吧,香园的事,我心里有数。”
“那爹,我先走了。”
罗兴祖又去看陈氏,刚想开口。
陈氏却是抢在他开口前说道:“老二,娘从来没求过你,就当娘求求你,你可怜可怜你妹妹吧。”
“娘……”
罗兴祖被陈氏说得当即红了眼眶,心里刀割一般难受!
“好了,别为难孩子了。”罗老爷子在一边说道:“孩子有孩子的难处,真要有个什么,那是香园的命。”
床上躺着的罗香园立刻喊了起来,“爹,我不要成瘸子,我宁愿死也不要成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