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印证了她的猜想,“浅,为什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却要选择隐瞒着我,我是孩子的爸爸,我有知道一切的权利。”他不敢想象,要是过上几年他才知道他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结果因为他的疏忽而不在了,那该是多么的锥心。
南浅的心一紧,微微捧住他的脸,微微红着眼眶,“桀夜,我不想你难过。”
从那天的反应来看,她是那么期待孩子的到来,要是知道孩子没了,肯定会很伤心,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有些大男子主义,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不在身边,他肯定会内疚,她不希望看到他伤心或者是内疚。
而且事情又把白雪扯进来,她是真的不想让他夹在中间难受。
“可我是你的男人,我的女人在一个人默默承受苦楚的时候我却不知道,这对我来说真的比死还难受。”袁桀夜双目赤红,薄唇勾起嘲讽的弧度。
南浅立马扑到他的怀中,“桀夜,你别这样,这又不是你的错。”
这几天,她把事情反反复复的想了几遍,首先最大的责任在于她,她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女人,怀孕不自知。
其次,是袁桀珩,让她从悬崖下摔下动了胎气,可这能完全怪他吗?追根究底还是因为她,有小产的征兆却犹不自知,以为是月事,就连症状和以前不一样都没能引起重视,要不然肯定有补救的机会。
再次,在太阳下暴晒还有王姨车祸的消息也是最后一片压断枝条的雪花。
总而言之,这个的孩子的失去也太多的巧合,这不是单单一个人的责任,她能完全去怪谁?不能啊。
至于这个男人,他从始至终就没什么错。
“是我考虑不周了,当天把你从悬崖下带回来我就该让人给你做一个全身检查的,要是那个时候这样做了,肯定一早就能发现你怀孕了,所有的错误都能避免,我们的孩子也能安然无恙的出生。”
南浅一愣,没料到袁桀夜是这样想的,她在他的俊脸上亲吻了一下,巴巴的看着他,“桀夜,我们都不能未卜先知,哪能知道将来发生的事情,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都过去了,我们应该好好的生活才对,再去追究这些也没什么意义。”
袁桀夜猛地叹了一口气,这丫头愈发的善解人意他这心头越发的难受,从她跟了他,她就没过上几天安生的日子,是他太过自傲了,以为能护她周全。
本来是他安慰她的场面,结果却反过来了。
“放心,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偿还的。”男人的双眼在南浅看不到的地方迸出铺天盖地的阴鸷。
南浅摇摇头,经过了太多的失去,有过错误的追逐,她的心境已经比以前平和太多,不管怎么样,失去的都不可能再回来,“桀夜,不要让自己太辛苦了,我什么都不求,只要能呆在你身边就行。”
“浅,我不能这么委屈你,我想给你一个没有风雨的地方,而不是让你担惊受怕的呆在我的身边,这不是我的本意。”
南浅从他的怀中直起身子,然后坐在他的腿上,一手勾住他的脖子,一手指着窗外,软糯糯的道:“老公,你看外面,看看能看到什么?”
袁桀夜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只见天空黑压压的,雨水哗啦啦的敲打着玻璃,一声又一声,就像砸在他的心头。
“雨,黑色的天空。”
南浅微微靠在袁桀夜的怀中,语气里有些语重心长的意味,又带着几分娇嗔,“老公,有些时候你真的是想太多了,你看外面,就连大自然都无法给我们永远明媚的晴天,它有风有雨,有阴有阳,甚至是人类无法预知的灾难,你我和大自然相比是多么的渺小,微不足道的存在,我怎么能奢求你给我的这片天空永远无风无雨呢,这不现实对不对?”
“再说我可不想做娇养的菟丝花,永远都攀附着别人才能生存,你是知道的,我可是一直都有冒险精神的,我要做你身旁的一株木棉,我们的根要在地底下交缠,叶要相触在云端,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共享雾霭、流岚、虹霓。”说这话的时候南浅的双眸晶亮晶亮的,就像划入了两颗流星。
可是袁桀夜一直反应淡淡,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南浅小小的嘟嘴,不满的戳了一下他的胸膛,“喂,袁桀夜,我说了这么多,你好歹给点反应好不好,我说的有那么幼稚吗?”亏她还自鸣得意,觉得说的挺有道理的。
她这段时间一直情绪不好,如今为了让他好过一点又讲道理又撒娇的,还真是难为她了。
他微微勾了一下唇,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声音依旧喑哑,不过却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我的乖宝原来语文学的这么好啊,竟然能把致橡树都拿出来讲道理了。”
南浅知道,这男人的情绪终于缓和过来了,至于他们的心底的伤痛,还得需要时间去慢慢的抚平,她骄傲的扬了一下小下巴,低哼了一声,“可不是?”其实她从小就不偏科,可是语文却是功课里面最烂的一门,但因为喜欢这首诗好几年过去了依然还能记住,方才看到这男人这颓废的样子只能搬出来了。
孩子已经失去,虽然她心中也很痛,但日子还得继续,揪着过去不放又能怎么样,结果只有一种,郁郁寡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