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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文馆就在东宫里,所以并不十分远,长孙颖跟着晋阳公主携手进去后,宫人们早就布置好了地方,一道珠帘隔住里外,她与晋阳公主带着宫女们坐在里头听,那些人在外面讲。
虽然是大唐,虽然风气开放,但怎么也不可能让着未婚女儿抛头露面。女人出门的时候一般都会带帷帽,这会儿那帽上遮面的轻纱还长及肩膀呢。等到晚唐,也不过是从齐腰的长度变短到遮住下巴,离抛头露面来还远得很呢。
“讲的有些太文了。”长孙颖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跟晋阳公主点评刚讲完的那个年轻人,“连我都不大听得懂。”
长孙颖开始就不大赞同让崇文馆的人去当教书先生,因为这些人放到后世,大概都是博士的学历。让他们去教小学生,那完全就错位了,大材小用不说,关键是学生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是,会的不一定教的好,”晋阳公主听得倒认真,当下揉了揉头,跟长孙颖感慨,“我看这几个不合适,刚才那两个也是这般毛病,虽然的确是学识渊博,但是我听着尚觉辛苦,何况那些小孩子们。”
“太爱掉书袋了。”长孙颖又抓了一把瓜子,跟着晋阳公主感慨,“就没有那种说人话的书生吗”
“什么说人话”晋阳公主一愣。
“就是跟咱们现在这样的说话。”长孙颖比划着解释了一下,晋阳公主也笑了,“这么一说,他们说的的确就都不是人话了。”
“看来将就挑两个算了。”长孙颖跟着晋阳公主商量,没想到晋阳公主却摇了摇头,一脸坚决的说道,“不行就是不行,”
两人在那里说笑,等着又有人开始讲经后,便安静下来,静静的听内容。
就这样,在失望了十个之后,长孙颖打了个哈欠,看了一眼晋阳公主,两人都准备吩咐起身时,外头忽然又响起了声音。
晋阳公主皱了皱眉,不过听了片刻之后,却是摆了摆手,示意长孙颖不要说话,在那里专心的听了起来。
本来是随便听听,但是长孙颖跟晋阳公主却是越听越入神,听着这人讲完,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脸上出现了个笑容。
跟着那些人相比,这个显然像样多。他也在讲论语,但明显深入浅出,学问算不上特别出色,但是无疑是长孙颖和晋阳公主听得最透彻的一位。
“叫什么名字哪家的”晋阳公主命人去查。
“回禀殿下,这位叫李思训,”伺候她们俩的小太监往帘子外探了探头,转过来便笑着说“还是个宗亲呢。”
“宗亲”晋阳公主听着倒是有些茫然,“我,我不大记得了。”
小太监是机灵的,见状便将着这人的来历解释了一番,晋阳公主这才知道,原来李思训的祖父是长平王李叔良。李叔良是高祖李渊的从父弟,也就是说他跟李渊有着共同的一个祖父李虎。
李叔良的父亲李炜是李虎的第六子,李渊的父亲是李虎的第三子李暋R蛭顣是嫡子,后来就继承了父亲的爵位,其它兄弟则要出去打拼。李炜很不错,在着隋朝的时候做到了上仪同三司。他的年纪比李曇。蹲永钤ê芎茫缘茸爬钤ㄆ鸨亩永钍辶家埠艿美钤ㄆ鸨环馕滩渴汤桑粑酢?br>
不过李叔良才干很一般,又倒霉的被派去防御突厥,结果武德四年就在一起追击突厥时误中流矢而死。虽然是自己蠢死的,但是朝廷仍然给予了厚赏,当做是英勇杀敌,以身殉国的典范,赠左翊卫大将军、灵州总管,谥曰肃。
李叔良死了之后,他的儿子李孝协继承了他的爵位。但是李孝协才干比他老爹还平庸,况且跟着李世民的关系也不好,所以他们家的爵位就按照惯例被降为了郡公。不过国公的日子还是很滋润的,像是后世也有位郇国公韦陟,就能奢侈的研究各种珍馐美味,所以李孝协还是很舒服。但是他的兄弟们可能就惨了些,他的弟弟李孝斌,也就是李思训的父亲,不得不去原州都督府做幕僚讨生活。
这是唐初,不是安史之乱那种地方割据谁拳头大谁说话的年代,所以大家不是逼不得已,没有人会甘愿去地方做幕僚,况且还是在原州那种地方。
原州的地名很多人听了一头雾水,但是提起它隔壁的凉州,很多人就会对它略有了解。那是个跟着凉州一样自然环境极其恶劣,但是却又没有凉州繁华的地方。李孝斌这种在长安城锦绣堆里长大的公子哥到了那穷山恶水,肠子都悔青了,所以等有了儿子,那是发誓要不顾一切代价的将儿子送回长安来。
居长安大不易,哪怕你是皇亲国戚,这长安城里头一个酒楼塌了里面都能砸到一位皇亲呢,何况是这种快出五服的亲戚,没点真本事是站不住脚的。李孝斌就是吃了不学无术的苦,所以轮到儿子们时,在教育上非常下苦功。或许是老李家的优良基因终于在他儿子这一代终于爆发了,五个儿子都非常出色,熟读经史子集不说,还善书画。
李孝斌知道阎立本就是因为善画得到了皇帝的青睐,所以每次在看儿子们的画时,都幸福的快要满溢出来了。阎立本算什么,他儿子根底儿更硬,只要投了皇帝的好,还怕没有加官进爵哼,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