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陪伴着他。
她若不是名门女该多好,她若少一点孝心该多好。如此就不会因家族殒命了。
祁连城何尝不知萧让的感触,无言落座,默默饮酒。她不在了,他们之间的嫌隙也就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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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筝一直以为,见到一直盼着相见的萧让,会高兴的睡不着。
的确是睡不着,却是难过的睡不着。
萧让如今的样子,让她心疼,疼得心中鲜血淋漓。
他是在极力克制着心绪,可眼底时时闪过的殇痛,还是让她悉数捕捉到了。
那样风姿俊朗的男子,那样不羁璀璨的笑容,不在了。陪着她的阿让表哥的一面,不在了。
夜深了,她依然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这样不行的。她去了霍天北的小书房,胡乱找了一壶酒,回到房里,坐在清冷月光无声进入的室内,一杯一杯地喝酒。
醉一场,就能好好儿地睡一场,再醒来,那份殇就减轻了。
越是想醉越不能如愿,喝到酒气上涌再也无从克制,喝到开始呕吐,吐得胃里都空了,还是全无睡意。
她用手背抚着额头,被虚汗浸透过,凉凉的。
再看天色,已近黎明。
堇竹闻声跑了进来,惊慌地看着顾云筝,“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没事。”顾云筝手势虚弱无力,“别理我,当我是个疯子傻子。”
“……”
李妈妈随后而至,是为两件事,先是关切地询问顾云筝怎么了,之后才道:“三夫人开始阵痛了,却是不知为何,先前找好的产婆、医婆都不见了。”
“什么?”顾云筝站起来,用力掐了掐眉心,让自己清醒过来,“对了,你去外院找燕袭,我让他另外预备了产婆医婆,住得离这儿很近,来得及。”说着抬手召唤堇竹,“帮我穿衣梳妆,快。”
两个人齐声称是。
堇竹一面服侍顾云筝穿戴齐整一面问道:“好端端的,产婆、医婆怎么会不见的?是大夫人还是二夫人?”三夫人这一胎,又是吉凶难料。
顾云筝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气喝完,这才答道:“还能有谁。有的人报复是只找元凶,有的人却要殃及无辜。”
“你是说——大夫人?”堇竹仍旧不敢确定,“您不是只让她管着太夫人、二夫人么?她怎么就把手伸到三夫人房里去了?再说了,孩子知道什么?”
“如今的大夫人,可是今非昔比,三夫人哪里防得住她。”顾云筝向外走出,因着脚步急了些,有点儿趔趄。
堇竹啼笑皆非,“您这是何苦呢?大半夜的喝酒。”
“以为喝点儿酒就能睡着了,谁知反而折腾了整夜。”顾云筝苦笑着扶住了堇竹的手臂,闭了闭眼,头晕得厉害,可还是要先去看看三夫人。
到了三夫人的院里,顾云筝一眼就看到了神色焦虑正在吩咐丫鬟的霍天齐,上前行礼道:“三爷不需担心,我为防意外,已备下了产婆医婆,等会儿就来了,你去书房等一等即可。”
霍天齐神色立时放松下来,躬身作揖道谢:“真要多谢四弟妹了!”
“分内事,让你们心急,已是我的不是。”顾云筝指了指灯火通明的耳房,“我去看看三嫂。”
霍天齐漾出舒缓的笑,“一切拜托给四弟妹了。”
“放心。”顾云筝径自走进耳房。
三夫人因为阵痛,秀美紧蹙,紧紧抿着唇,看到顾云筝,很吃力地抿出个笑容。
顾云筝坐到她身边,将事情说了,又道:“饮食方面我放心,晓得你与三爷都指派了专人打理,只怕你生产时出岔子,却又不好与你直说,便提前准备了人。你别担心,等会儿就到了。”
先说了,三夫人又添一桩心事,倒不如安安稳稳的等待产期。
三夫人哪里不明白这道理,感激地一笑,又轻声道:“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顾云筝窘然,“昨晚喝了点儿酒,胃不舒坦,脸色就差了些。不碍的,已好了。”
堇竹在一旁听得嘴角一抽,心说您那是“喝了点儿”酒?满屋子酒气好不好?好端端的做什么醉猫啊,吓死个人。
三夫人放下心来,视线落在高高隆起的腹部,“这一胎本就不安稳,所以产期之前就要落地了。这样也好,生下来就轻松了,省得这么累。产婆什么的幸亏你早就备下了,不然我就算是有经验,能指挥着下人,她们也少不得手忙脚乱。”又反握了顾云筝的手,“幸亏有你,总是你帮我,你真是我们母子的福星。”
“谁叫我喜欢三嫂的为人呢?”顾云筝其实有些歉意,“我每日胡乱忙着,其实该防患于未然,避免出这种事的。”
“这样最好。”三夫人的笑苍白无力,“若是产婆被人收买了,给我来接生恐怕也会出事。”
顾云筝想的却是大夫人才不会那样做,她根本就没那种谋算的脑子。这一辈子,大夫人都不会绕几个弯子算计人。不是那种人,即便看的太多,还是不能效法。可也幸亏如此,不然今日的事还真是要费些周折。
她陪着三夫人说了一阵子话,产婆、医婆都来了。
“我去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