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有安生日子可过。
元熹帝这是生平第二次极其用心地筹谋、准备一些事,上一次他针对的是自己的生身母亲,这一次他针对的是将他变成傀儡的权臣。
每到这种时候,元熹帝就会变得兴奋异常,茶饭不思地斟酌每一个细节,推测每一个可能发生的意外,列出名单寻找每一个可以派上用场的臣子,甚至想到了太后与静宁会变成人质——那倒不需担心,霍天北真敢这么做,他就豁出母亲、妹妹的安危,揭露霍天北这般大逆不道的行径。
什么都想到了,什么都准备好了的时候,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给他泼这盆冷水的,是他做梦也没想到的一个人——云凝。
是在他眉飞色舞地对云凝说出这些的时候,云凝冷笑道:“皇上真这么做的话,未免太过鲁莽。”
她反应全不在元熹帝预料之中,情绪落差之下,他险些发火,沉了脸问道:“怎么叫鲁莽?朕夜以继日地忙碌这么久,难不成都是痴人说梦?”
云凝笑意更冷,“的确是痴人说梦。”
“……”元熹帝惊愕地看着她,片刻后抬手摸了摸她额头,“你是不是病了?怎么说起胡话了?”从来都支持他的女子,今日太反常了。
云凝抚额,拿过他的手按在腹部,“皇上不觉得操之过急了?”说到这里,语声倏然转低,“我这肚子里空空如也,难不成皇上忘了?您想将霍天北逼至绝境,他又何尝不能将您与我逼至绝境?我们联手作假的事万一传出去,就算是霍天北没心谋反,几位王爷却会陷入纷争,他们不想方设法将您推下皇位才怪!便是不想将您取而代之,也会要您过继他们膝下的子嗣……到那时还了得?最要紧的是,众人到那时都会认定您命中注定无子,这样的言论传出去,您还能抬得起头来么?”
元熹帝却是不以为然,“他一个大男人,才不会有心思怀疑你肚子里有没有东西。”
“……”云凝气结反笑,只得道,“他不知道,可他的夫人却不是个省油的灯,话里话外一直疑心臣妾此次有喜。”
元熹帝仍是不能重视起来,大手一挥,“那就传令死士,将这女子除掉!朕手里的那批死士一直隐匿于暗中,不到关键时候,谁也看不到他们。见过他们的人,多半已经毙命。”
云凝叹服,“我的皇上,您就是再不关心宫门外的事,也该听臣妾说过,定国公夫妇伉俪情深,再者说,定国公当初为了夫人改道去漠北救人的事也没过去多久啊,您当时怎么说的竟也忘了不成?”
元熹帝双眉紧锁,“还真是,险些就忘了。”起身来回踱步,思忖多时,道,“朕要除掉一名女子而已,又不会敲锣打鼓地宣扬出去,命死士暗中下手就是。”随后沉了脸,“此事知情人不会有多少,若是消息泄露,朕只能认定内奸是你,到时候,你要假装的事情就是小产了。”
云凝神色一滞,起身行礼,恭声称是。心念转动,又道:“祁连城的学院建在西城郊野之中,那里离定国公府一栋别院不远,定国公夫人又对学院的事很上心,常去那里走动。”
元熹帝满意地笑了,“好!”
“再有——”云凝最关心的当然还是自己的安危,“定国公夫人万一已将臣妾的事告诉了定国公……那事情还是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