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不能与整个朝堂作对,若是一意孤行,不能不担心他们会同心协力地把他从皇位上推下去。
最终他只能安慰自己,这次是自己选择的时间不对,等来年春暖花开时,想来就能如愿了。
他命太监宣旨,让众臣到金殿去商议此事。不敢再让他们跪在天寒地冻中了,一个个全病倒的话,他去哪里找人替他们当差?
元熹帝身在金殿的时候,祁连城到了云凝宫中,问起出巡之事:“是你的主意?为了那个孩子?”
他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反倒让云凝不安,“我……也是没法子。你该明白,我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得知侄儿幸存,自然想带到身边来亲自抚养。”
“我已命人细细告知于你,霍天北、顾云筝将那孩子视如己出。”
“我怎么知道他们是什么居心?”云凝道出自己所担心的,“你能证明霍天北不是元凶么?如果是的话,他抚养熠航就是要长期留着一个人质。再者说,我的侄儿,本就该由我来抚养。”
“可你并无带熠航离开的能力,即便是你如愿随皇上出巡,到了西域也不会见到熠航。”祁连城微微一笑,“只凭你拿到的两样信物,什么也不能证明。至于人证,霍天北不会让你找到。”
“按你这说法,我是怎么也不能如愿了?”
祁连城唇畔笑意一点一点消散,“我不喜欢自作主张的女子。这一点,我和你说过。”
云凝看住他,冷冷一笑,“你不赞成,还不是不想让意中人伤心?可她安的是好心还是祸心,你看得清么?”
祁连城神色变得冷漠,似在与陌生人说话:“我更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女子。”
云凝咬了咬唇,忍着没说话。
“我已到京城,你日后只需听命行事。否则——”祁连城斜睨她一眼,目光透着刺骨的寒意。他没再说下去,悠然离开。
云凝凝视着他背影,视线渐渐模糊。她仰起头,凄然一笑,泪珠在这同时滚落。
在他眼中,她不过是个为他所用的工具而已,不能有自己的想法,更不能有自己的立场,只能听命行事。
可他之于她,却是救命恩人,他一个笑容就能让她心绪平宁、满心暖意。她是不止一次自作主张,可是除了这次,哪一次不是为了他?
她抬手拭泪,敛目看着微湿的指尖,嫌恶地闭了闭眼。最没资格哭泣的就是她,最没资格将男子放在心头的也是她。
谁都不能怪,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
深吸进一口气,她让自己平静下来,思忖着眼前诸事。皇上怕是拗不过满朝文武,不能成行。
她不能回西域设法周旋,那就设法让霍天北与顾云筝到京城来。他们将熠航带到京城,是好事;不把熠航带来也无妨,到那时西域不再是霍天北的天下,她命人寻找起来并非难事。
这计划起码也需要一两年之久,可也没关系。她如今被祁连城控制,多少朝臣也将她视为眼中钉,只有步步筹谋才能慢慢走出困境,这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她原本从没想过摆脱祁连城的控制,而在如今,却是下了决心。
她想要的,是他对自己的一份尊重、重视,再也不想看到他漠视自己的样子。明明是个活生生的人,他如今凭什么将她当成个物件儿?
这件事的结果不负朝臣期许,元熹帝做出了让步,此事延期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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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天北短时间内无从得知京城那场风波。
这日晚间,他拿着顾云筝写的那封信,沉吟片刻,还是对她道:“我回来的路上,顺路去见了高程、琥珀,让他们看了看你以往的笔迹。琥珀没见过,可高程在云家当差多年——”
顾云筝平静地看着他,“这一年要过去了,你一点遗憾也不想留,想将心中所有疑团都解开,是么?”
霍天北默认,“高程说这字迹很眼熟,很是害怕的样子,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你呢?想到了什么?”
霍天北坦然道:“我想到了太夫人、大夫人指证你的事。”
“之后呢?”
他语声缓慢,温和几分,“不是借尸还魂,但是,你已非原来那个人的心魂。”随即一笑,“其实她们初时指证你的时候,我是半信半疑。这种匪夷所思的事,也并非没听人说过。”
顾云筝仍是笑盈盈提问:“想要证实这一点,我该怎么做呢?”
霍天北笑着握住了她的左手,“只问你一个问题——云府那场大火之后,悬挂在府门上的那道白绫上的字迹,是不是出自你的左手?”
顾云筝手指微动,沉默片刻,“是。”
“全明白了。”霍天北终于释然,“否则,我再也找不出解释你所有疑点的可能性。”又揉了揉她的脸,“以往怎么不与我说?”
“……怕吓到你。”
霍天北忍不住笑,“你怕的是我是那个罪魁祸首,怕你还没查清真相就已死在我手里,对不对?”
一语中的,顾云筝唯有默认。
霍天北沉思片刻,“想没想过我得知这些之后,最坏的局面是什么?”
“当然想过。”顾云筝目光沉静如水。
霍天北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