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爷阖着虎目,听到杞羽仙娇滴滴的抱怨,淡淡地哼了一声:“你有这毛病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自己心里清楚,也没谁强迫你回来,是你自己非要回来的,如今想回去了,你随时可以回,又没谁拦着你。”
杞羽仙气息一窒,神情有些僵硬,半晌才咬着红唇,委委屈屈地道:“王爷这样说不是伤妾身的心么?如果不是为了世子和骄儿的亲事,妾身怎么会与自己过不去?王妃那么凶,对妾身挥之则去,召之即来,稍有不如意便将妾身骂的狗血淋头,丝毫不顾妾身身子不适,半点都不休恤……”
“她对别人凶了吗?”
端王爷眼也不睁的打断杞羽轩的控诉:“香儿兰儿她们,个个都说王妃大度贤淑,是个难得的好主母。唯有你,一年到头,没有哪一天不说她恶毒阴险。至于她为什么要对你这样,你心里不清楚吗?”
“王爷……”杞羽仙眼眶一红,泫然欲泣,似乎更加委屈了:“当年的事,只是妾身的无心之失,王爷不也清楚么?可王妃却一壁怪罪妾身,认为妾身故意为之,妾身纵是满身长嘴,也洗涮不清自己身上的冤屈啊……”
提起当年的事,端王爷心里就会滋生烦躁,当下想也不想的坐锦榻上坐起,翻身就要下床。
“王爷,你去哪?”杞羽仙慌忙跟着起身,伸手楼住端王爷的腰。
端王爷心烦意乱地拉开她的手,吸上鞋子往外走:“你不是吵着要回端洲么?本王去和王妃说一声便可以启程了。”
杞羽仙一听,喜上眉梢,顾不得唤丫鬟整理仪容,亦步亦趋的追在端王身后,佯装体贴地道:“王爷顾着妾身,妾身心里欢喜,可王爷此次回来不是为了世子的婚事么,如今世子亲事未定,王爷怎好离去?”
说起周羿的婚事,端王爷更烦,不顾站在雕花走廊上,扬高声音:“昨儿王妃的话你是没听清?还是没听见?她早放话了,羿儿的亲事不用我这个做父亲的操心,她心里有数!再说了,羿儿如今正在戴罪立功,哪有空议亲事?等他平叛立功之后,再议亲事也不晚。”
端王爷看得清楚,等周羿戴罪立功回来,不知有多少实权和头衔落到他头上,那时候再议亲,哼哼!不要太拽哦……
“那怎么行?”
杞羽仙一听就急了,挥手谴开听到声音跟上来的丫鬟和婆子们,拢着散乱的衣襟,对端王爷道:“谁知道世子什么时候平完叛?他一日不成亲,我们的骄儿也不能成亲,骄儿的未婚妻可是早就定好的,难道就让人家姑娘这么白白的耽搁下去,岂不误了青春?”
“误不了多少。”端王爷不以为然,嘬着嘴,伸手去逗弄着挂在廊下的黄嘴白鹦哥。
过了一会儿,才漫不经心地说:“骄儿如今也只是没成亲,通房妾室难道少了么,急什么急?羿儿都不急,他一个吃吃喝喝的二世祖,除了会挥霍钱财,有什么好急的?”
杞羽仙的粉脸都气白了,敢情东方翎生的儿子才是儿子,她生的儿子就是二世祖,除了挥金如土,便一无是处了。
“王爷这是什么话?骄儿哪里比世子差了?他只不过小了世子七八个月,若他早点爬出娘肚子,这世子之位指不定是谁的呢!”
“杞羽仙,休要放肆!世子之位只能是羿儿的,即便羿儿不要,也轮不到你们母子的份!”端王妃冷意铮铮的声音清晰的传来。
端王爷和杞羽仙皆是一怔。
爬满金灿灿的迎春花的院子门口,一身精美华服的端王妃由丫鬟簇拥着,气势凌人的缓缓向杞羽仙逼行过来,她头上插着的金色凤簪和珍珠流苏,在阳光下尽显雍容与尊贵。
“杞羽仙,见过不要脸的女人,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区区一个侧妃,居然敢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是谁给你的胆子?你仗了谁的势?”
“你……”杞羽仙衣衫不整,反观端王妃却高贵典雅,从气势上她就觉得输了。而端王妃精致的脸上有一种天生的皇家威仪,仿若可以横扫一切的强大气场更令杞羽仙胆战心惊。
她心虚的往端王爷身后躲去,故作可怜的样子:“王爷,王妃她,不经王爷允许,她怎能擅自闯进我们的院子里?不但没有礼貌,也没将王爷放进眼里。她无缘无故的,还对妾身恶言相向……”
端王爷没有理杞羽仙的挑拨离间,他觉得端王妃是那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因为他回来了这么久,端王妃一次都未来过他的院子,以前不曾,现在不曾。
其实端王妃的凝玉苑就在他墨玉轩的对面,原本端王爷想着,院子面对面,两人见面的机会也多,可以很好的缓和夫妻关系。实则不然,端王妃永远都是一副和他老死不相往来的晚娘面孔。
不过,尽管岁月无情的流逝,可端王妃美丽依旧,唇红眉黛,双眼格外漆黑迷人,身材前凸后翘,堪称惹火尤物,整个人充满了少妇迷人的风韵,却又端丽难言,无怪乎能生出周羿那种祸水儿子。
杞羽仙虽然也是位美少妇,却没有端王妃这么火力四射,无论是身高还是身材都差了一截,两人站在一起,难免相形见绌。
端王爷的眼神在端王妃身上打转,声音都变的柔软起来:“王妃,是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