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鸿霄朝他拱了拱手,由衷地道:”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卫离淡然一笑,自嘲地道:”小候爷愧煞我也,我承认我是小心过了头,我这人心眼小,且容易满足。若雪她偶尔说一句’不想和你分梨子吃‘,虽然我明知她是敷衍我的成份居多,但我还是会心花怒放,觉得她是看重我,心里有我才这么说。”
况鸿霄闻言,恨不得五体投体的拜他几拜,后悔不迭地道:“抱歉,我不应该因为你年纪小,便觉得你在感情方面不如我。我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却能把感情分析的这么透彻,令我受益匪浅。与你一相比,我感觉我是白活了。”
他诚心实意地道:“难怪若雪离不开你,你的这份周到和细致,足以打败任何情敌!我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小候爷,周致细致,细心体贴这些,都只能起辅助作用。”卫离当师傅当上瘾了,一点都不吝赐教:“最主要的是大方针要把握准确。”
“能者为师,何为大方针?”
“对方的底限。”卫离伸指掸开一片被风吹来的黄叶,动作优雅而高贵:“如果喜欢她,就要尊重她,了解她,千万莫触及她的底限!因为你一旦触及了,过后尽管你想千方设百计的补救,可那道伤痕只会变浅,不会消失。”
况鸿霄这次是真的沉默了。
隔了好半响,他幽幽地问卫离:“你究竟是来干嘛的?我怎么感觉你是来落井下石的?”
卫离忍俊不禁:“你总算猜对了。”
“……”
况鸿霄又去遥望树上的薛燕:“若雪让你来的?”
“不是,她才不会管这些。”卫离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想你一错再错下去,然后因为感情失败而导致投资失败。毕竟,我们现在是合伙人,赚银子要一起赚,赔了也不能让你一个人赔是不是。”
“……”就说堂堂天下第一庄的少庄主,居然会有闲暇与他嗑牙,还破天荒与他探讨感情问题,原来重点在这里。
但他不认为自己错了。
“卫离,我懂你说的是什么,但我很尊重她,也不会触及她的底限!“
况鸿霄的面容宁静而安详,声音异常的认真:“秋棠是做过我的通房,但那是以前的事,后来我常年在外面漂泊,便让母亲将她配人了。你也是世家子弟,这些你该懂的。”
这些卫离当然知道,按豪门大族的规矩,爷们婚前房中有一两个通房是很正常的事,好些个世家子弟,十三四岁的时候屋中就有好几个通房了。而秋常,正是况鸿霄未成亲之前的通房丫鬟。
况鸿霄为家人所伤后,便谴散了丫鬟,秋常也被配了小厮。
至于思琴,却是候爷夫人沈氏赐给儿子的,不过况鸿霄未曾理会。估计沈氏也没料到思琴会是南疆人,秋棠也被思琴买通了。
这些人与向薛燕下盅的那人是同一路人,他们这次利用威远候府来广陵,一是想抓回薛燕;二是想再次向薛燕下盅,从而让薛燕听他们的摆布。
好在早有防备,很快就将这些人一网打尽。只不过那些南疆人因上次吃过亏,此次派来的皆是些小喽罗,审问出来的消息都不堪大用。但卫离有足够的耐心——早晚会被他抓到!
只是,有一点他始终琢磨不透,这些南疆人为什么要几次三番的抓薛燕?换言之,薛燕身上有什么是他们想要的?这会不会跟她的真实身份有关?
”卫离,以前的经历我无法抹去,但那是因为我没有早点碰到她。如果我像你一样,能够早点碰到自己喜欢的人,我也只会一心一意的待她,以她为重的。“
卫离看了看况鸿霄,没有说什么,小候爷为了薛燕委实殚精竭虑,只是人生中许多事情却需要天时地利人和,能在对的时间碰到对的人,那是你的运气。
卫离认为自己运气顶天了!若再晚几年碰到若雪,他和若雪之间指不定是什么局面,说不定比况鸿霄还惨……
这么一想,卫离又圆满了。
明知道一切都对自己不利,况鸿霄却并不气馁,他拥有一颗百折不挠的心,可以克服任何困难:”卫离,你相信我,虽然我遇到她晚了,但我会对她很好很好的!这次我承认自己疏忽了,以至于让她受到伤害,我也无法原谅自己。“
可能觉得雪上加霜的事情干的差不多了,卫离难能可贵的宽慰起他来:”这次也不能怪你,谁叫你运气不好,在这个时候惹我姆妈。她不理你。你又要半夜撞墙,又是放天灯,忙的分身乏术,难免顾此失彼。“
这哪是安慰的话?简直是捅人刀子好不好!况鸿霄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道:“快去哭卫贵妃吧,别到处晃了。”
好吧,卫离觉得石头砸多了也不好,转身就走,临走前他又问道:“小候爷和凌经亘关系如何?”
况鸿霄不明他天外飞来一笔想干什么,下意识地道:“点头之交。”
“那就好。”卫离微微颌首,极为厚道地说:“我姆妈曾经是凌经亘的妾室。”言罢,衣袂飘飘的离开了。
凌经亘!
况鸿霄怔忡在当场,久久回不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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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雪毛了: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