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一脸为难,犹犹豫豫的样子,似乎不太想拿出证据。
以为钱氏没听懂,凌轻烟催促道:“娘,就是证明凌若是我们府中庶女的证据,上次您不是说有吗?快给我。”
自那次被周羿泼了一脸水后,凌轻烟誓要找出证据,以便向周羿证实自己没有说谎。当然,她的心思肯定不止这样简单,她想着:要是有了证据,就可以随意拿捏和折磨凌若雪,叫她东她不敢西,如果她胆敢反抗,便将她的身世公诸于众,不怕她不乖乖听话。
抱着这样的目的,她时不时的便会缠着钱氏索要证据。钱氏也未料到与赵木香私下说的话会落到女儿的耳朵里,想要否认,可凌轻烟不是那种三言两语便能打发的人,无奈之下,钱氏只好承认此事。
至于凌轻烟所说的证据,钱氏还真没有,那时她以为若雪必死无疑,而受侮的薛燕又被她抓回来了,未免被人发现异样,她除了留下薛燕的几样物事,若雪和薛燕的东西早基本她销毁的一干二净。
再说因为若雪是六指,凌轻亘从未承认她这个女儿,外界压根不知道她的身份,冷不丁说凌若雪是凌经亘的女儿,外人还不知怎么想呢。
但凌轻烟亟欲向周羿证实,称如果母亲找不到证据,便让她和赵妈妈直接去向周羿说明,反正她死也要让周羿相信她!钱氏被她纠缠的无法,只好随口敷衍她,说有证据,只是要慢慢找,慢慢想。
凌轻烟这才放过母亲,心满意足的等母亲找出证据。
只是过了这么久,钱氏一直困坐愁城,抓回薛燕和找出证据,两样事情都没有进展。但凌轻烟却不能再等了,世子妃人选一日不定下来,她每日都坐如针毡。
面对女儿的催促,钱氏突然灵机一动,推了推凌轻烟:“你只管去见世子,就说证据你暂时未有,但可以让凌若雪自己承认身份,这样岂不是更有说服力?”
凌轻烟半信半疑的盯着母亲,凌若雪现在是名扬天下的卫家小姐,她会主动承认自己是凌府的庶女吗?这两者之前的地位可谓天壤之别,她傻了才会那么干吧?
钱氏眯起妩媚水润的吊梢眼,微挑的眼尾挑出一抹阴险与恶毒,胸有成竹地道:“女儿你放心,这事我和你爹来想办法,凌若雪!”她冷哼一声,恶狠狠地道:“这小贱人那样对我,总有一天我会报仇!娘一定会让她主动承认此事,到时再好好折磨羞辱她,以报当日之仇!”
若雪对凌轻烟来说,就像是眼中钉,肉中刺,尤其看到周羿对她的重视和维护,她心里更不是滋味,羡慕有之、妒忌更甚、但最多的却是恨死若雪了!再加上若雪后来不但打她耳光,还砸破了她的头,这恨意更是无法遏止了!
妒嫉像虫子一样噬咬着凌轻烟的心,她想亲眼见到若雪倒霉,目睹她受辱,看她由高高在上,备受兄长呵护娇娇女,变成人人唾弃的老鼠,看她伤心绝望,满面痛苦的模样,她做梦都会笑醒。
听到钱氏的话,凌轻烟不由得笑了起来,抚着手掌得意地道:“娘,那真是太妙了!我就想看着她吃瘪出丑的样子,她只不过是我们府中一个卑贱的存在,就该永远畏畏缩缩如老鼠一般,凭什么活的比我们还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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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雪是个说干就干的人,既然决定找况鸿霄谈,她便打好了腹稿,趁着况鸿霄邀请他们全家去鹂山别庄避暑的机会,打算与况鸿霄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本来卫离要代劳,但若雪觉得无论是卫离还是风三娘,都没有她能代表薛燕表明立场。
威远府候在广陵置有不少产业,鹂山的别庄是威远候早些年置下的,一直交给表弟在打理,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气派兴旺。
几辆马车沿着人工开凿的山道,缓缓向威远候府的山庄行去,精致豪华如同一个小居室的马车里,若雪严肃认真地向薛燕再次确认:“姆妈,你真的决定这辈子都不给我找后爹了吗?”
若雪不是个武断的人,在找况鸿霄谈之前,她还是要弄清薛燕的意思,如果薛燕要再婚,她也是支持的。只要薛燕不回归渣爹的怀抱,她也希望薛燕获得幸福。
不愧是母女,薛燕也贪凉,此时正从马车角落放置的冰瓮里取出若雪自制的奶茶在喝,听到若雪的询问,她还不耐烦,头也不抬地道:“你这孩子忒烦人,姆妈都跟你说了一千遍,这辈子不找男人了,后爹什么的,你就死了那条心吧!我打算和你娘一起养老,死了埋在她的隔壁。”
风三娘在一旁窃笑,促狭地道:“我死了会和若雪他爹合葬,你跑我们隔壁算哪回事?给姓凌的当姨娘没当够,还想给我们若雪他爹当二娘是吧?”
“啊呸!”薛燕娇嗔的啐了她一口,飞了她一眼:“真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不管是姓凌的那王八蛋,还是你那死鬼相公,老娘我都没兴趣!男人什么的于我,用若雪的话来说,就是那天上的浮云啊浮云啊……”
她像唱戏般的重复着尾音,余音袅袅的样子,极是动听,只是说出来的话跟女士匪似的,带着一股豪放与不羁,与她弱不禁风的美人形像实在很违和。
若雪捂脸,她亲娘到底是哪里来的奇葩啊,时而像个孩子一样纯真;时而像个大家闺秀一样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