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丫鬟的声音:“少庄主。”薛燕又忙不迭地放开手,然后正襟危坐,一脸我什么也没干的模样。
若雪伸手揉着自己的脸,觑着薛燕那副装腔作势的样子,又好笑又好气,她本来以为薛燕会是那种固守从一而终的女子,没料到她还挺新潮的。对她“找新欢”的想法,她只担心给卫离知道了不好,却并不制止她有这种念头。
卫离面色如常的进来,挑眉看着若雪,深遂的眸底有暗芒在闪烁。
若雪淡然自若地迎上他的目光:“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有贵客吗?”
卫离微垂眼睑,以手握拳放在唇边咳了咳,缓缓地道:“客人就是况小候爷,他带着厚礼上门,称大家以后是邻居,远亲不如近邻,他来敦亲睦邻。”
若雪:“……”七八里远的一个邻居,真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指不指望得上?
“况小候爷怎么来这里了?”薛燕还不知道这件事,惊愕之余又有些紧张,半张着红唇道:“他不会是后悔了吧?想把旺财索要回去?所以……”话还未说完,她起身往外跑,嘴里喊着红玉,说要找地方把旺财藏起来,不让况鸿霄找到。
“……”若雪绝倒,她总算发现自己为什么这么二了,因为她老娘就是个二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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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国的风俗,一般某人乔迁之喜,通常会举行盛大宴会,也就是烧烧炕,同时亲朋好友要送贺礼,寓意搬到新宅红红火火。
孟员外的庄子自然没有卫家庄大,只有卫家庄四分之一的样子。但孟员外是个雅人,将庄子修建的宛若江南的园林水乡,亭台楼榭,曲水流殇,假山通幽,曲径柳堤,整个庄子一弯一景皆是浑然天成,环境幽美好似仙居洞府,充分诠释了古典园林的古、秀、精、雅。
这么漂亮精致的庄园,不知花了主人多少心血,最后却便宜了况小候爷,若雪不知多少次替孟员外这个前邻居肉疼,不过据说卖的价钱极好,想必孟员外也不亏。
况小候爷对这庄子非常满意,除大门上的匾额,以及轩斋或亭榭上的一些题字横额做了改动以外,也没有多余其事的请人大肆修缮或作动土。因此,没过几天他便在鞭炮声声中搬进了新居。
待他把新居里的事宜稍作安排,便亲自上卫家庄,请卫家阖府赏光,去给他“热热新窝”,最好一个不漏,人越多越吉利。
既然需要人越多好,若雪以为况鸿霄会大宴宾客,反正以他威远候小候爷的身份,没有人会不来捧场。然而去了才知道,除了他们一家,也只有五六位乡绅和官员,且都没有带女眷。
况家筵席的菜十分丰盛,男人们推杯换盏,女眷们另在一席。只是女眷席人数太少,撇开若雪母女三人,便只有况鸿霄的两位表婶和一位姨母做陪,一桌都坐不满,实在可怜。
饭后,客人们留下贺礼,纷纷告辞。若雪等人却因为是“近邻”的关系,要留下来帮亲助邻……
其实什么事也没有,就是大家好久不见,坐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
况小候爷对冻顶乌龙情有独钟,这茶的茶汤清爽怡人,汤色蜜绿带金黄,茶香清新典雅,喉韵回甘浓郁且持久,风三娘和薛燕也很喜欢这种茶。
若雪却对热茶无感,多香多醇都不能吸引她——她比较贪凉,每到暑季,必会用冰窖里的藏冰自制一些奶茶和果茶,然后靠这些冷饮度日。若非风三娘和卫离监督她,她恨不得住到冰窖里去。
其实广陵的夏天并不太热,尤其此刻众人都坐阴凉的葡萄藤架下,不时有习习的凉风吹来,暑意全消。
况鸿霄不但准备了好茶好点心,也不忘准备了各式各样的水果。若雪很平静、很优雅地吃着饭后水果,大部份的注意力却用在观察况鸿霄。
她觉得自己的直觉很准,况小候爷恐怕真的是为她母上大人而来。因为他和众人说话的时候,完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许是因为陪客人浅酌了几杯的关系,酒能壮胆,他微醺的眼神和动作都比平常表现的更为直接大胆。
但见他身形慵懒地斜坐在精致的藤椅中,手肘杵在椅子扶手上,修长的大手扶着额角,偏着头看着薛燕,眸色温柔似水,几乎是目不转睛。听到薛燕和风三娘娇声细语的品花论草,他会微微勾唇,笑若三月春风。
这是个十分俊秀的男人,成熟且温柔,又不失翩翩的文人风度,尽管他没有卫离那种欲逼人窒息的谪仙容貌,也没有卫离那种强大的气场。可他有“润物细无声”的独特魅力,他的声音宛若流水般清越,浅浅细细流溢在空中,熨贴着你的心灵,能让你不知不觉中对他放开心胸和戒备,去享受他的体贴与细腻。
卫离也喝了酒,况鸿霄有目标,他也有目标。就见他踅踅摸摸的挨到若雪身边,状似随意的坐在她椅子旁的长条石椅上。
若雪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香,打量了他两眼,见他脸也不红,墨眸清亮生辉,便递了瓣切好的西瓜给他。
卫离接过西瓜,却不吃,垂头盯着西瓜看了半晌,然后对着西瓜念念有词:“西瓜,西瓜,我娘子说以后会对我生厌,不喜欢我了,还要红杏出墙另寻新欢……”
“……”噗!若雪正不着痕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