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女子将自己的绣帕送给男子,那会有特殊的含义——不是作定情信物,便是表示自己爱慕和思慕对方,有诗为证:
囊裹真香谁见窃,
绞绡滴泪染成红。
殷勤遗下轻绡意,
好与情郎怀袖中。
现如今的情形,不管绫帕是夜澈借的,还是她送了,事实就是她的绣帕在夜澈手中。更扯的是,夜澈送她的生辰礼又是一块贵重无比的刻字玉佩,偏偏她还粗心大意的收下了……
这事儿怎么看,都会给人一种她和夜澈交换定情信物的错觉。
仔细一思量,饶是若雪的心比电线杆子粗,本来也没把这事当多大一回事的,都不禁在心底叹息——夜澈,你是嫌事情还不够乱么?这到底要闹哪样?
她有种跳到黄河都洗不清的感觉!
她都这样想,卫离这个纯古代已经想的远的不能再远了:“夜澈这个卑鄙无耻的混蛋!果然贼心不死,亏你上次还替他说尽好话,说他什么以后会拿你当亲妹子看,会考虑曲妍儿,结果全是这可恶的家伙为了让人放松警惕使的障眼法。”
他如玉的俊脸上一片冷峻,本是风流多情的桃花眼却烈焰灼灼,妒火和怒火并存燃烧,若是夜澈现在站在他面前,估计两人又是一片血雨腥风。
若雪一边琢磨着怎么善后,一边安抚他:“你也不要听风就是雨,说不定师兄根本不是那样想的,等我将他的香囊和玉佩还他,让他将帕子还我就是了。”
卫离凑上来,含着她的唇不重不轻地咬了一口,恨恨地道:“有这么简单就好了,你以为夜澈是你呀!”夜澈是谁?两人一起长大,光着腚的时候就玩在一起,夜澈是怎么想的,他只要动动脑子就能猜到。
这时候,夜澈保不齐已经在做着请谁来卫家庄提亲的美梦了,说不定他连聘礼都准备好了。
换成是他,也会这样做,毋庸置疑,机会稍纵即逝,不尽力试一试,又怎么能争取终身的幸福呢!
假若他不受伤,夜澈的计划根本没有可行性,只会胎死腹中,但老天仿佛都在助夜澈,而若雪这家伙无论在哪方面都反应敏锐,唯独在男女情事上永远不开窍。
卫离觉得她之所以毫无疑义的选择做他的童养媳,其中有很大一部份是因为随遇而安的性格,还有一部份是源于他救过她,再加上两人之间深厚的兄妹感情,所以她才义无反顾的投入他的怀抱。
然而说到爱和男女情爱,卫离觉得只怕自己等到白发苍苍,若雪可能都还处在懵懵懂懂的阶段,分不清感激和真爱的区别在哪里。
这也是夜澈觉得他可以争取若雪的原因,因为夜澈为人心思慎密,细腻,可能早察觉到若雪对男女之情的迟钝和不灵光,很可能只要有个男子一心一意对她好,不负她,她说不定就觉得那个男子可以托付终身了。
他的心思瞬息万变,各种想法纷至沓来,脸上一片冰霜,想到夜澈的阴谋已得逞了一半,连带着看若雪的目光都是恨铁不成钢:“这回记住教训了吧?以后还这么随意不?”
这家伙傻里叭唧的,随随便便就将自己的东西给人,别人给她的东西,看也不看就收下,他真怀疑,要是自己放松警惕的话,到时不知道有多少狂蜂浪蝴上门来提亲?
这么一想,他墨眉一竖,忍不住又悻悻地咬了若雪一口。
若雪刚被他咬过,因为考虑到自己错了,心虚着呢,他想咬就给他咬吧,谁知他还来,顿时不干了,推开他贴着自己的脸:“我哪有随意啊?师兄不是别人啊,若是外男,我怎么可能不设防?”
“你这是妇人之仁,没听过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吗?”
卫离借机教训她,免得她以后重蹈复辙,真给他招来一箩筐的情敌:“这次你不小心落入了师兄的圈套,他八成会谴媒人上门,当务之急是让他的如意算盘落空,至于以后,若有别的男子和你搭讪,你干脆赏他一包毒粉吃吃好了。”
“媒人?不会吧。”若雪嘴角抽了抽,觉得他的话太危言耸听了。
她不相信夜澈会这么冲动,她又不是什么国色天香的大美人,身份就更不用说了,再加上手上还有缺陷,更何况卫离早向师兄表明了她是他的,夜澈哪里还会明知故犯?
况且夜夫人不是风三娘,她再温和慈爱,也是断不会允许夜澈在婚事上胡来的。再说了,夜澈明明跟她提过会考虑曲妍儿的,如果他这么做,置曲妍儿于何种地步?
“不会,师兄没道理会这么做,光夜夫人那一关他就过不了。”
她说的一脸肯定,卫离却一针见血的指出:“夜伯母如果有那能耐,还能容他到今日今时都没成亲?没成亲也就罢了,就连亲事都不曾定下。”
若雪被他说的哑口无言,不是说古代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吗?为什么出了夜澈这个异类?
瞥着犹如烫手山芋的玉佩,她果断地道:“我马上写封信,让人快马加鞭将玉佩送还给师兄。”这种事情不宜拖泥带水,当然是快刀斩乱麻为好。
“给他干什么?”此时卫离的神情已恢复成一如既往的气定神闲,闲闲地把反复把玩着玉佩,漫不经心地道:“玉佩的事你不用操心,交给我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