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放心,娘和你爹都没有答应,若不是我拦着,你爹气都要打他板子了。”钱氏按着抽痛的额角,恨铁不成钢:“我们这样的大户人家,再不济也不能让个千人骑万人睡的妓子进门呐,你说他怎么就鬼迷心窍了,一门心思的要纳那女子?”
“反正不能答应,如若他这么做了,女儿还有脸嫁进端王府吗?”
凌轻烟冷静下来后,眯着美眸,倒也胸有成竹:“左不过给点银子让他打发了那姐儿,就算完事了。”
说倒银子,饶是面对女儿,钱氏也不禁有些期期艾艾:“你哥……卫家不是送来……”
瞧着神色不自在的钱氏,凌轻烟怀疑地看着她:“娘,您究竟想说什么?怎么扯到卫家?”
“怎么扯到卫家?!”突然,凌经亘大步踏进屋子,脸上还有残余的怒气,气冲冲地道:“那是因为你哥将卫家送来的钱财全偷偷拿出去花了,还有一些精贵的首饰,他一件未留,全送人了!”
凌轻烟一脸惊愕,钱氏却急忙向她使了个眼色,然后换上灿烂的笑容,迎着凌经亘走去,挽着他的胳膊娇声道:“老爷,等骏儿回来,妾身自会骂他,老爷先消消气。”
凌经亘斜眼看着她,神情不豫,凌轻烟见母亲那副样子,不容凌经亘再说什么,立即告退出来。
钱氏摒退丫鬟和仆妇,亲自替凌经亘斟了一杯茶:“老爷,骏儿还小,犯错误是难免的,老爷还是要慢慢教才好。”
“都怪你!”凌经亘气不打一处来,毫不客气的训斥钱氏:“总是护着他!永远都慢慢教!对他溺爱成性,现在好了,教成一个吃喝嫖赌的败字子了!”
钱氏咬着红唇,垂着螓首,听到凌骏被丈夫数落一钱不值,半媚半润的桃花眼内过几道阴戾恼怒的光芒。她那性子,听不得人说一句凌骏的不是,若是往常,早对凌经亘呛回去了,何致于对凌经亘俯首贴耳的。
儿子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奈何这次他实在做的太过份了,使得钱氏无法帮他说话。儿子是凌家独子,平日短了谁的用度也不会短了他的,因此养成了出手阔绰,挥金如土的脾性。
即便他花钱如流水,其实凌家也供的起的,可将卫家送来的诺大钱财和首饰等物偷出去花个一干二净,其行为之大胆令人瞠目结舌!这也让钱氏想尽了各种办法也无法想帮凌骏洗尽罪名。
直到凌经亘消了声,她才柔声细气的劝道:“老爷,其实骏儿听话又懂事,为人又孝顺,哪有老爷说的那么差啊?这要让孩子听到了,岂不伤心死?”
“哼!在里眼里,他就没有不好的地方。只差将祖业卖了,你也对他赞不绝口,直夸他干的对。”凌经亘对钱氏护短,护到不分青红皂白的性子了如指掌。
钱氏忍无可忍地道:“老爷,不就是卫家送来的一笔银钱么?也不是多大个事儿,横竖那是他们送来给烟儿陪罪的,骏儿花了就花了,难不成那些东西只能看不能摸么?”
凌经亘发了一通脾气,心里已稍稍平静了些,今日屡次提到卫家,他也屡次想起少女那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孔,马上又开始走神。
钱氏护完儿子,却没有听到意料之中丈夫的怪罪声,不禁多瞧了凌经亘几眼,见他神情恍惚,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显然没有听到自己说什么,心中暗气:“老爷,你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
凌经亘回过神来,端着茶盅沉思了许久,才慢慢道:“凌若雪这个名字,你还记得吗?”
“谁?记得谁?”钱氏一时耳岔,并未听得清楚。
凌经亘皱着眉头,白净的脸上透出隐隐的烦躁与不安:“凌若雪!”
钱氏起初没有想起什么,一脸的茫茫然和迷惑,稍后仿佛被电击了一下,整个人都怔愣住了,脸色也僵硬无比。
隔了许久才用手抚摸着额头,故作平淡地说:“无缘无故的,老爷提这个扫兴的的名字做啥?是嫌日子过的太安康了吗?”
“并非我要扫兴,这个凌若雪可不是一般人,她是卫家小姐。”凌经亘直截了当的告诉钱氏:“不信,你可以去问轻烟,看老爷我说的是真还是假?”
钱氏气息一滞,她也知道卫家小姐并非风三娘亲生,而是卫家半路出家的小姐,只是未曾留意过她的名字,冷不丁从丈夫嘴里听到‘凌若雪’这个名字就够让她震惊的了,结果还有更猛的消息。
她努力压抑自己内心翻江倒海的情绪,仅是镇定又淡然地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同名同姓的人何其多也,倒也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但愿如此就好了,但这凌若雪却长的像一个人,非常像。”
钱氏感觉自己的的心狠狠抖了抖,脸色一片发白,然后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凌经亘,带着颤音问道:“谁,像谁?”
然而,不等凌经亘回话,她感觉到自己的失态,急忙收回眼神,假装看向窗外,声音尖锐地道:“老爷今日是喝多了么?恁多酒话,这世上长的相像的人不胜枚举,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她长的像一个死人!”
凌经亘垂着眼皮,声音沉沉地道:“她长的极像死了几年的薛氏!那眉眼,简直是薛氏脱的壳,这未免太巧合了点!而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