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乳母抱着阿明出来了,阿明这会儿精神正好,看到徒景年和承庆帝,立马张开手往这边凑,嘴里叫道:“祖父,爹爹!”他现在说话已经比较流利了,尤其是几个长辈的称呼,一开始还有些含糊,没多久就流利起来了,而且还有些人来疯,看到认识的人就高兴。
承庆帝听得高兴,竟是走过去从乳母怀里接过了阿明,自个抱了起来,逗弄道:“来,阿明,再叫一声祖父!”
阿明也很给面子,复读机一样,“祖父”“祖父”地叫了起来,承庆帝也乐呵呵地应着,只觉得怀里这个孩子实在是太聪明伶俐了!
抓周很快开始了,承庆帝将阿明放到桌子上,笑道:“来,阿明,挑一个你最喜欢的!”
阿明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回头看了承庆帝一眼,然后有些摇摆地站了起来,在桌子上走了几步,然后又一屁股坐了下来,大概又觉得下面太硌,顺手将屁股底下的东西扒拉了出来,那赫然是一个精致的可以放在掌心的小砚,那小砚是绿端,上面还浅浅雕琢着一副牧童吹笛图,很显然,阿明对这硬邦邦的东西一点兴趣也没有,就坐在那里,随便扒拉了一番,期间抓过书,抓过短匕,拿到过算盘,但是根本不会留在手里,很快就丢到一边。
结果没多久,阿明就嫌烦了,他转过身去,张开了手,叫道:“祖父,抱,抱!”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承庆帝却很快反应过来,亲自上前将阿明抱了起来,兴致勃勃道:“看来阿明抓周是抓着祖父了啊!”
徒景年也是笑道:“父皇还说儿子人精,哪有您孙子精啊,直接就看准最大的一个了!”
说着徒景年故意装作嫉妒的样子:“父皇,阿明是我儿子,结果现在就知道整日里惦记着祖父,都把儿子这个做爹的给忘了!”
“惦记祖父有什么不对的,祖父疼你,是吧,阿明!”承庆帝乐呵呵地逗弄着阿明,小家伙也很配合,搂着承庆帝的脖子不放。
一边的人自然是一片压倒性的赞叹声,赞叹皇长孙聪明伶俐,跟承庆帝祖孙情深,弄得承庆帝心情大好,然后就宣布了阿明的大名。阿明这一辈是瑞字辈,然后又选了一个曦字,正应他出生的时辰,又有智慧之意,以后,皇长孙的名字便是徒瑞曦了,虽说这名字听着有点韩剧范,但是毕竟寓意很是不错,堪称高大上了,徒景年自然笑吟吟地替儿子谢过了承庆帝赐名。
阿明满脸懵懂,他一点也没搞清楚,自己居然多了一个名字出来,只是搂着承庆帝的脖子,四下里张望着,半点也不知道,很多人因为承庆帝对他的宠爱,心中生出了忿忿不平之意。
承庆帝的矛盾心理在后来体现到了极致,他开始关心几个年纪还小的皇子,给他们的生母或者是养母升了位份,又给徒景平未来的老丈人他爹升了官,他岳丈也得了恩典,以一个举人的身份得了官位。之前刚刚受到训斥的徒景睿和徒景逸再次有了强烈的存在感,承庆帝经常将他们带在身边。
偏偏对东宫,承庆帝也没表现出不满,对徒景年依旧很器重,对阿明依旧很疼爱,感觉几乎是有些抽风精分了。
徒景年对此自然不会表现什么不满,他态度依旧淡定,对承庆帝几乎是言听计从,孝顺不已,承庆帝喜爱肉食,偏偏身体状况不允许他总是吃这种高脂肪高蛋白的东西,徒景年就专门找了手艺高超的专门做素斋的厨子,教御膳房的人做出有肉味的素斋出来,好让承庆帝多吃一些素食。平常也会劝着承庆帝在外面走走,主要是陪着阿明玩,阿明现在走路稳当起来了,越发喜欢到处跑跑跳跳,徒景年也不愿意给一个才周岁的小儿增加什么负担,让他学什么稳重得体的风范,因此,由得他活蹦乱跳,倒是让身边伺候的人每日里近乎是疲于奔命,生怕这个小祖宗出了什么意外。
承庆帝自然明白徒景年对自己的孝顺之心,起码他身体的确好了很多,平常也精神不少,乐得享受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当然了,涉及到根本问题,他自然还是心里有数的。
眼看着又是一年过去,之前闹出了偌大风波的贾家那边又出了新闻,那位含玉而诞的贾宝玉,在抓周的时候,居然抓了一盒胭脂,其父贾政当场痛骂将来势必是酒色之徒,拂袖而去。
虽然这个论断在贾宝玉身上还是很符合的,但是不少有心人却觉得此事只怕是实现准备好的,毕竟,谁家给小儿抓周,会弄上一盒子胭脂呢,又不是家里的女公子,之前含玉而诞的事情,叫贾家已经处在了风口浪尖上,对这个生有异象,将来势必有大造化的小儿很多人都有忌讳之心,连带着,对贾家也颇有心结,结果贾家弄出这么一出,自然表明,自家这孩子不过是个好色的纨绔而已,好让上面的人放下戒心。
天知道,这种事情纯属巧合,不过也算是歪打正着,承庆帝听说之后,不免心情大好,哈哈一笑,对贾家的事情也就没那么在意了。
贾家那边,除了贾政对儿子选了胭脂耿耿于怀之外,其他的人对此其实是没什么反应的,老太君跟王夫人都在家里严查,到底是什么人将胭脂盒子放到了抓周的桌子上,毕竟,胭脂颜色鲜艳,气味香甜,小孩子不喜欢这个才怪!偏偏怎么查都没查出来,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