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圣君一怒上琼华派等等续文。一时间,琼华女修陵南之名头,较之其师傅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琼华派历来韬光养晦,弟子们多以温良恭俭著称,这回出来个风头一时无二的女修,倒也让旁个门派于修炼夺宝之余有了些谈资,大伙再说起琼华派皆有了几分心照不宣的微妙,再传出那惹事的女弟子貌美无双,众人说起什么太一圣君、文始真君等可望不可即的高人,便更有些暧昧的快慰了。
愈到后来,有关曲陵南的辱骂便愈多,男修们觉着她美色误人修为,女修们认定她狐媚惑人神智,而关于她的相貌,后面也开始普遍贬低,其行为粗鄙无耻,也渐渐夸大。太一圣君、文始真君等大能高人自然不过一时被那女修惑,而所有过错自然必须算在曲陵南头上。
于是好事者皆发出惊叹;或显摆自己有先见之明曰我早晓得她不是什么好东西;或装通晓相术而曰此女面相带克夫之状,必定如何招祸;或忽而自封琼华戒律堂长老曰此女品性卑劣,琼华中定人人唾弃,个个嫌恶等等,留言纷飞,莫衷一是。
可任外头风言风语,于曲陵南却无半点干系。便是陆棠芳珍等与她抱不平,她也很是诧异,在她看来,旁人爱说什么是旁人的事,难不成因着你多说一句,她便不是曲陵南,抑或你少说一句,她便又是曲陵南?
琼华经有云,天助不可常恃;人事不可终怠,那亘古的天道体悟起来都难找,哪有空去琢磨稍瞬即逝的蜚短流长?
更何况,此时的她,满心都是如何前往左律当日所指的“泾川”一地。
曲陵南对左律无好感,却奇特地熟知这人。他那些不拐弯抹角的念头,也很得她的心。她晓得太一圣君是真正一字千金之人,断不是欺瞒蒙骗之徒。他说泾川有上古神器,那么该处便一定有。
至于那玩意叫什么名长什么样有什么用,这些个关键细节,却被这两个脑结构与众不同的人给齐齐忽略。
左律不说,乃是因为上古神器皆有器灵,器灵认主皆讲缘法,说得再多也无益;曲陵南不问,却是因为这玩意听着很高级,如果问太多,将之具化为一柄多长的剑,多宽的刃,未免太过没劲。
一来二往,有关这件上古神器到底是什么,闹了半天她完全不清楚。
可曲陵南不以为意,她想反正要给师傅整件厉害顺手的家伙,打架固然拳头重要,然而对上左律那种怪物,还是有趁手的兵器更好。
更重要的是,自那天以后,她明显察觉到孚琛心事重重。
往常修炼闲暇,孚琛也会外出云游一月半月,若不外出,他更愿意呆在浮罗峰。整个浮罗峰长林古木,绿意森然,明月当空之时,初阳绽放之刻,常常可见她师傅或独酌、或吸纳灵气,或懒洋洋地舞那几百年不曾变过的健体剑。
偶尔亦有些同门抑或远朋来访,青松石凳,笑语风声,为了让他们更高兴,曲陵南还自酿灵酒,自煎灵茶。
每逢这些时候,曲陵南都觉着,一辈子便这么瞧着师傅足矣。
看到他高兴心里就乐呵,听到他训斥心里才踏实,有时特地被他摔两下,让他抓弄一二,曲陵南也情愿。
蜉蝣青松,皆是一生,龟鹤蝼蚁,俱是一世。
曲陵南觉得,能看到师傅,她蛮知足。
可自那日被左律单手碎刀后,孚琛却变得沉默寡言,他当日连曲陵南都没顾上,回了浮罗峰便自顾自入洞府闭关。
曲陵南有心劝慰他,却连师傅的面都见不着。
她初时还有些担忧,后等了一月,师傅仍闭关不出,她忽而就释然了。她的师傅纵使比旁人的师傅好上千万倍,聪明上千万倍,可有些事,他若拧成麻花,旁人再想麻清爽,也帮不上忙。
如此又过一月,有天夜晚,孚琛悄无声息地出了关。曲陵南正忙着将从后山偷来的“清灵果”等好果子埋到一个瓮里做灵酒,猛然一回头,便见到孚琛目光深邃地盯着自己。
她吓了一跳,骂:“师傅你几时改修鬼修一道?连个声响都没有。”
孚琛没有回答,却掉转视线,转身缓步离去。
曲陵南只觉莫名其妙,也不顾上那堆果子了,忙小跑跟上,叽叽喳喳地问:“师傅你出关了?这次怎的这么短?”
“师傅你可要喝茶?我去给你煎。”
“师傅你可肚饿?我尚有辟谷丹,上品的哟,云埔童子那顺的。”
“师傅……”
孚琛充耳不闻,只自顾自走向庭外,皓月清辉,映照在他脸上,宛若下一刻便要羽化登仙一般。曲陵南心里没来由地有些慌,她一把上前扯住孚琛的袖子道:“师傅,你要做甚么?”
孚琛转头,问:“你以为我要作甚么?”
“我不知道,”曲陵南张口结舌,“我,我不管你要干啥,反正别走。”
孚琛淡淡地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我师徒缘分若尽了,自然便要分开,难不成一辈子呆这浮罗峰?”
“一辈子呆这有什么不好?”曲陵南大声道,“这里有吃的穿的,不缺东西用,不缺钱花,还能修炼,还能喝酒吃茶,有甚不好?”
孚琛嗤笑一下,低头道:“修仙一道,本就修到无欲无求,你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