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娘……子……翠……屏……”曹根子断断续续的说道。
这一句话,便是他能撑过十余年的支柱!
双喜没有听真切,但是还是依稀的听到翠屏两个字,脑海中记忆的闸门一下子打开,想起来在青石村的好多事情,其中便有翠屏!翠屏的爹,便是出征,然后一去不回!翠屏也是姓曹,难不成……
双喜连忙问道:“大叔,你可是青山县青溪村人士?”
曹根子听到了这个地点,一下子激动了起来,竟然窜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双喜。
曹根子的身上带着一股异味,但是双喜这时候并没有反感,而是又一次问道:“大叔,你真的是这里的人?”
曹根子抓住双喜的手都在颤抖,死气沉沉的双眸,也迸射出神采,断断续续的问道:“你……是清……清溪人?”
双喜摇摇头。
曹根子双目中神采,一下就暗了下来,抓住双喜的手劲也松了开来,整个人,死气沉沉的。
双喜连忙补充道:“我是青石村的人,对于清溪村,还是有些了解的。”双喜没有直接说出翠屏的名字,若是认错了人,便不好了。
没想到曹根子听双喜这么说,抬头,语气激动的问道:“你……可……认识……翠屏?曹翠屏。她……年纪……与你……相……仿……的”他强调了下自己女儿的名字。
曹根子唯有说翠屏的名字的是,语气流畅,这么多年以来,他怕自己忘了自己的妻女,不停的念着妻女名字,于是才会这般的流畅。
双喜心中一沉,说不清楚这是什么滋味,这竟然真的是翠屏的父亲!
村子中的人都说,翠屏的父亲要么是死在战场上了,要么是立了军功,娶了娇妻,不要翠屏和曹家娘子了。
没想到,他竟然是在这个地方受苦!这一苦,就是十余年!
双喜的心里涩涩的,想起来当初翠屏对自己说起自己的爹的时候,那是一脸的坚信,说是她爹不会不要她们,说是她爹一定会回来。
曹根子不想叛国投降,也不想就这么死了,对不起自己的妻女,于是便在这鹰骨山,苟且活了十余年!其中的毅力和艰辛,怕是一般人是不会懂的。
而曹家娘子,独自一个人,拉扯着女儿长大,从为动过改嫁的心思,其心可贵!
双喜心中暗自发誓,自己一定要想办法救曹大叔出来!为了翠屏,为了这一家子难得可贵的亲情!
双喜不忍曹根子再期盼了,而是直接说道:“我认识翠屏。”
“她……可……有……长大……了?”他不是不曾担心过,娘子一个人,万一拉扯不大翠屏该如何?
“翠屏同我一般的年纪了。”双喜柔声说道。
“翠屏……她……过的……好么?”曹根子听说翠屏平安长大,长松了一口气,他在这里最担心的事情便是翠屏没有长大……
“翠屏过的很好,年前的时候,刚刚成亲。”双喜不忍心告诉他,翠屏过的如何,在安家,那日子能好过?不通事理的婆婆,不疼爱她的丈夫,还有难伺候的小姑子……
“她……嫁给了……什么……样的人家?”曹根子连忙问道,因为今天的话多了点,说的已经顺畅了许多。
其实他在这里,也不是完完全全没有和人说过话的,这里时不时的会送来一些人,可惜,他们都没能熬下来。
“嫁给了……”双喜顿了一顿,她不忍心欺骗他,但也不忍心把残忍的事实告诉他。
于是只能模棱两可的说道:“一个还算过的去的人家。”
曹根子也不傻,听双喜的意思,已经隐隐的猜到了,自己的女儿未必过的多么如意,他忍不住的老泪纵横起来:“爹对不住你啊……本想立了……军功……给你们娘俩……过好日子的……谁成想……”
曹根子被抓来的时候,已经是副将了,那时候他已经准备回乡把妻女接过来了,谁知道,一场败仗,便让一家三口,分别整整十余年!
曹根子祖祖辈辈都是村子里的打铁匠,上了战场,力气比别人大,为人又忠厚,屡屡立功,没多久,就升了职。
可惜还没有过上好日子,便来了这鹰骨山吃苦受累。
就连绿鹞此刻也有些动摇了,她认真的说道:“这位大叔,你莫要哭了,不用三日,你便可以离开了鹰骨山了。”
双喜听绿鹞的这话,心中一喜,看绿鹞的意思,是肯帮助曹大叔了!有绿鹞帮忙双喜当然是开心的,可是双喜不想连累绿鹞,于是轻声道:“还是我同吴显去说吧,曹大叔毕竟是战俘,万一连累了你……”
绿鹞摇摇头:“王上曾经答应过我,我可以要他帮我完成三件事,左右我也没有什么需要求王上的,便替……替这位曹大叔,讨个恩情吧。”
双喜听了绿鹞这话,满满的感动,最开始的时候,她以为这绿鹞是一个冰山一样的人,难以接近,相处久了,她渐渐的发现了,这绿鹞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不管以后她在不在北漠,绿鹞,都会是她的朋友!
绿鹞的父亲是安庆朝的人,因为两国开战,绿鹞生下来,便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
如今见到曹根子这样,难免想起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