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
她发誓,她这辈子,再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再也不会!
……
程晚夏回到医院的时候,吴庆莲已经换上了自己衣服,看样子是准备出院。
“你做什么?”程晚夏拉着她。
这是第一次,她主动去拉她,和她有肢体接触。
吴庆莲有些发愣,看着她。
程晚夏把手放开,很冒火的说道,“你知道你病得很严重吗?”
“没关系,休息几天就好。”她说,嘴角甚至还微微带着笑。
“休息几天就好?!你是真的想马上去死吗?!”程晚夏怒吼。
吴庆莲怔怔的看着她,没有说话,眼眶却红了。
“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为什么?!”程晚夏完全受不了的尖叫,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狂飙,“既然当初把我送走,为什么还要把我弄回来,现在弄回来了,你说去死就去死,你要我怎么办?!要我一个人怎么办?!你这么可以这么狠心,这么可以!”
吴庆莲也哭了,两个人在病房中,哭得撕心裂肺。
后来,吴庆莲还是回家了。
现实就是,她们没有钱。
回去后,吴庆莲的身体状态越来越差,却死活都不去医院。
程晚夏用自己仅有的一些钱在医生那里偷偷的买止痛药,因为到了后期,吴庆莲已经痛得没办法入眠。
某一天。
程晚夏熬好粥给吴庆莲吃,她其实基本都吃不下饭了,那天,却吃了小半碗。
她拉着程晚夏的手,然后看着程晚夏的神色变化。
这次,程晚夏没有抽离。
“晚晚,你想知道我和你爸爸的事吗?”她说,嘴角有了一丝女人特有的幸福。
程晚夏没有说话,只听着她苍老的声音说着,“我和你爸爸是自由恋爱,在我们那村上,我和你爸都长得出类拔萃,结婚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后来改革开放,我们就到上海来打工,你爸学了开车,就给别人当司机,我一直闲着。你爸换了好几次单位,最后才找到给安家开车,那个时候我和你爸的生活条件也还行,但为了给以后孩子更好的条件,我们就商量着我也出去打工,你爸就给我找到在安家当佣人,想着都给一家人打工,也方便。而且安家有钱,出手也都大方。”
“渐渐地,我们在上海也买了房子,虽然很小,但我们却觉得很满足。想着条件都还不错了,就决定要个孩子,可怀了2年都没有怀起,我们心里其实也很着急,但那个年代,也不像现在这么开放,也不好意思提出来去医院检查,也就这么凑凑合合的过着。”
“我在安家当佣人的时候,安家夫妇对我都挺好,我在农村上做事情做得多,手脚麻利,两夫妇很信任我,我对他们也巴心巴肺。但有一天晚上……”吴庆莲突然顿了一下,似乎缓缓又释然,继续说着,“我记得那天晚上安先生和夫人吵了架,夫人回娘家去了,安先生很难受,喝了很多酒,我看着安先生那么不要命的喝酒怕对他身体不好就去劝他,让他少喝点,结果那晚上,安先生醉得太糊涂,把我当成夫人,就强迫性和我发生了关系。”
程晚夏抿着唇,沉默的听着吴庆莲毫无生气的语调。
“第二天安先生很后悔,他很爱夫人的,他求让我别说,他会给我一大笔钱,也会给阿王(吴庆莲老公的名字)涨工资,让我们条件更好。那个年代,出现这种事,是绝对不允许的,我也不敢说,只是心里一直觉得对不起阿王,所以我借故说身体不好辞了工,就想着给阿王生个孩子,和他好好过。不知道是不是一门心思如此,没多久我就真的怀孕了。阿王高兴极了,抱着我又蹦又跳,像个小孩子似的,对我之后更是无微不至,一点重活儿也不让我做。我们沉溺在怀孕的喜悦和幸福中,渐渐淡忘了那晚上的不愉快。”
“破红那一天,阿王送我去的医院,但还未真正发作,医生让我留院观察。这个时候阿王刚好又接到安齐然的电话,据说他老婆今天也动红了,让他去接他们到医院。我看我现在也没事儿,就让阿王去,别耽搁了工作,阿王想了想,就去了。”
“然后,去了之后,他就没有回来了。”吴庆莲说到这里的时候,眼泪突然就流了出来,“据说是去的路上出了车祸,他追尾撞上了一辆大卡车,整个车子都开在了大卡车的轮胎下,说是速度非常快。阿王从来不开快车的,就算是天大的事情,他也不会那么横冲直闯。他总说,他要养我和孩子。”
“他离开医院没多久我就发作了,医生把我送去了产房,我生你的时候很痛苦,整整用了6个小时。可当我满心喜悦的把孩子生下来后,迎接的确是阿王死亡的消息,我当时恨透了安齐然,如果不是他,阿王不会开快车不会死!”
程晚夏不自觉的握紧了她的手,却还是静静的咬着唇,不发一言。
“警方把阿王车上的一个文件袋交给了我,那是阿王的体检单,体检时期是在我刚好怀起你但我们都还不知道的时候,而那个体检单上面,豁然的写着一个诊断结果,原发性不育。”吴庆莲看着程晚夏,“结果,你是安齐然的孩子。”
程晚夏捏紧的手指,唇咬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