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时全不觉得身上如何,尝了鲜才知道独个儿难挨,怀里不个人,又怎会不空荡,翻来覆去睡不着,虚火烧得一夜不能安眠,原来夜里折腾半宿,第二日还精神,这贴饼儿似的翻,第二日起来眼睛下边一片青灰,吕先儿一瞧就笑,捶他一拳头:“该!再把那茶饼饶些我吃。”
徐礼只作听不见,到底没忍住,写了一封信,叫来旺送家去,蓉姐儿接着便笑,她这里也有一封信,才要遣了来福送去。
两边三五日便要传信来回,满院子再没不知道的,宋氏忆一回自家刚成亲时,也是这么贴心贴意,便垂了头不说甚,罗氏如今还跟丈夫书信来往,方氏更不必说,智哥儿还在家里住着,不曾跟到任上去。
只张氏,心里酸苦,听见别个打趣还涩一声:“年轻轻的,还正蜜里调油,若能赶紧给礼哥儿生下个儿子来,才是真个好呢。”
蓉姐儿听着了,也只作没往耳朵眼里钻,比着徐礼的脚掌给他做起鞋子来,怕他在山上要踩雪,脚底拿皮子剪出来,一层隔一层,又防水又防潮。
一只匣子装满了信,便到了下元节前,徐大夫人还是半个字儿也不曾从蓉姐儿袋子里抠出来,倒不敢再在小节上头亏了三房,张氏虽也没得着好处,分派得的东西却不再是次一等的,小女儿也日日有糖酥酪吃。
搁上一勺子百香蜜,小囡囡吃的不停口,她已是会含混说两句话了,最先会叫的自己是娘,张氏却把那教她学说话的婆子训了一顿,重又改口让她学着叫爹。
蓉姐儿自来喜欢小娃娃,茂哥儿一半是她领大的,看见这么小,才能站着学走步的女娃怎么不喜欢,她手上松,给些东西便把张氏的兴头又给挑了起来。
不待张氏打主意,那头吴家请了蓉姐儿过去,回报上来张氏脸上很不好看,那一个才是正经舅姆,可没人拿她兄弟当正经亲戚看待。
蓉姐儿上得门去,还当是秀娘想见她,谁知真是是吴夫人请了她来,桌上摆了匣子,拉了她的手:“这是礼哥儿娘那些庄园田地上的地契出息,这些年得来的俱都在帐在,既成了亲,这些便该归了你打理。”
她一脸倦意,看着脸色便不好,眼睛下边一片灰暗,人都失了神采,蓉姐儿晓得是那双胎里头去了一个,是哪一个却不知晓,也不好问,只是推辞:“我哪里管过这样的帐,还只摆在舅姆这里,我才能放心呢。”
吴夫人扯出一个笑来:“把这个交给你,我放心的。”她今年还照了旧例往山上送东西,回来的下人把屋里情形学了一回,炉子里炖了虫草花大骨汤,屋里各处都盖的严实实,碳也够柴也够,还把来旺媳妇也一道派了去,单给徐礼开小灶补身子。
吴夫人听见了松一口气,这才敢交到她手上:“成了家就该立业,这些你总要管起来,我如今的精神再不能过去比了,也是能轻闲便轻闲些。”
蓉姐儿知道吴家事多,也不客气,总归是徐礼的东西,接了过来还道:“我有甚不懂的,便拿了帐册来问舅姆。”
等告辞出去,看见南边院门口还挂了白幛,扯了熟人巧儿惠儿问一句,惠儿嘴巴一扁:“是孙少爷,这是在做七七呢,就要送灵了。”
☆、第196章 吴少爷两妾争风双生子一命黄泉
蓉姐儿一惊,这对娃儿生下来时王家身上还是热孝,不能去洗三添盆,只托了相熟的夫人一并带了去。
只听说洗三礼时倒是见着两个娃娃,一个白胖壮实,一个细瘦弱小,连哭起来的声儿都不一
样,添盆的水浇到身上,那瘦小的,就只哼哼了两声,添盆的人连吉祥话都说少了两句,扯了句“灵秀”便由着养娘裹起来抱进去,只留下那个白壮的,叫宾客抱了抱。
秀娘回来还为着宁姐儿一叹,想不到这个妾竟是个好命的,头一胎便儿女双全,又是吴少爷将近三十才得的两个孩儿,便是他不摆在心上,还有吴夫人在呢,等两年宁姐儿嫁进去,便是庶子庶女也都成了吴夫人心尖尖上的一对宝贝儿了。
“凭的命苦,若是独个儿,便是男娃也罢了,儿女双全,是怎么个福气。”前头那个妾是正经摆过席面的,往后还要进族谱,肚皮争气便罢,头胎就有两个,待得正妻进门,有两个娃儿挡在前头,再生下孩子来,且有得磨。
吴少爷再不待见那妾,也得看孩子一面,才生下来是个肉团子,往后会走路会叫爹,再等开了蒙读书,一样样都比在正室子后头。
若是正妻头一个是儿子便罢了,若再是个女儿,等庶子能成家生孙辈,嫡子还在议亲,一件落了后,便件件都赶不到前头去了。
“我怎的不知?”蓉姐儿如今是正经的外甥媳妇儿,她这话很问得着,巧儿面有难色,挨过去低了声:“这事儿不好多说,便是咱们也不敢探听呢。”
这孩子养了快要一年,眼看着就要周岁,吴夫人还兴头头的想请了鸡鸣寺的大师傅给算个姓名,借一借高僧的福气,家里只先给起了小名,男孩儿叫长隆,女孩儿叫兴姐儿。
长隆从养下来便弱,到这时候还没起正经大名,就是怕小娃儿早早有了名儿养不住,若是那讲究些的人家,还有养到蒙再给起名字的。
这两个孩子,女娃儿是早早就